“大胆!前方何人?报上名来!简直是瞎了你们的眼睛,竟然胆敢阻拦节度使相公的去路!还不快快让开前路,让我家节度使相公通行?!”
突然被拦住了前路,郭药师手下的亲兵立刻愤然出声,纷纷斥责起来。拦路的这一彪宋军却不让路,为首的那个年轻的小将一横长枪,镇定自若的回答道:
“哈哈!你们大辽国的兵马进了我大宋国的境内,如何能让我不加以阻拦?!听好了,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岳飞岳鹏举是也!奉劝尔等速速退去,你们大辽国的节度使,可不是我们大宋国的节度使,再敢前行,小心刀枪无眼!”
听了这个小将的回话,郭药师不怒反笑,差使亲兵道:
“去!告诉他们我的身份,顺便让为首的那个小子前来拜见!”
这亲兵立刻领命,跑到两军阵前,不怀好意的看着岳鹏举大声喊道:
“新任大宋国燕山路常胜军节度使相公郭药师帅驾在此,前方那个下官,还不速速前来拜见我家上官?!”
拦路的这一彪宋军顿时都傻了眼,他们本来是发现一伙儿身着大辽国服饰的兵马,肆无忌惮的驰骋在大宋国的地面儿上。岳鹏举还以为他们是大辽国前来烧杀抢掠,攻城略地,以报复前一段时间大宋国与大金国联盟对大辽国的侵占呢!
于是他派了手下前去通知本部的兵马,以作防备,而他自己则率兵假装阻拦他们这些大辽国的大军进入‘西军要地’,以迷惑这些大辽国的军队,拖延时间。
岂料弄到最后,发现眼前的‘大辽国军队’竟然却可能是友军,这让岳鹏举也有些蒙圈。不过他并未放松戒心,低声嘱咐自己的亲信,让他们见机行事,万一对方真的是大辽国的军队,定要四散撤退,及时通知附近的州县和守军,以免延误军机。不过,岳鹏举做了这些,只不过是小心之举,他已经相信对面是友军。
毕竟,现在双方每个人的表情都清晰可辨,即便是主帅使诈,士卒若有杀意,总会有人表现在脸上。然而,对面这些‘大辽国军队’的士卒,脸上却不是满脸杀气,而是吊儿郎当,一副讥诮的样子,这岂是敌对之人该有的样子?
于是岳鹏举一番安排之后,孤身策马来到这伙儿身着大辽国服饰的士卒跟前,将长枪挂在得胜钩,双手抱拳,高声道:
“还请上官见谅!在下隶属西军,虽然久闻上官大名,却素未与上官谋面,故而不识上官帅驾,生了误会,还请上官看在下官无知,息怒则个!”
见岳鹏举上前服软,郭药师顿时感觉面上有光,哈哈大笑道:
“小将军既然以前不识得某家,便是不知者不罪,只是日后见了某家,可不要再无端的拦住某家的去路了!”
郭药师本以为岳鹏举马上会唯唯诺诺,赶紧将前路让开,却不料岳鹏举依然不向自己的手下下令,反倒是对郭药师说道:
“郭节度使既然已经知道在下从未见过尊驾,应该知道我等友军,初次相见,理应出示信物,才知真伪。上官贵为节度使,理应言传身教,给我等做个榜样,下官便斗胆请节度使出示兵符印信,也好让下官和弟兄们瞻仰一番,开开眼界!”
这番话儿是说的好听,其实还是不信任郭药师的身份,想让他证明一下罢了。郭药师听闻此言,心中有气,奈何手下的兵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总不能在这个外人面前表现的心虚,不敢出示兵符印信,否则日后难免手下会对自己的命令阳奉阴违……毕竟,自己的这位节度使上官,可是连兵符印信都没有的呢!
虽然自己确实兵符印信在手,但是手下的这些新招募的兵将却不知道啊!而且人言可畏,万一军中谣言四起,怕是连自己原先的老部下们都要起疑心了。
当初,自己接受大宋国的官职,可是前去东京汴梁城受封的,燕山路自己手下的这些常胜军之人,可是没有在场观看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得不思虑!
于是满怀心思的郭药师,出乎岳鹏举意料的没有当场翻脸,而是非常配合的从腰间金鱼袋之中掏出了兵符印信,出示给众人观看。岳鹏举还当是郭药师好说话儿,对于自己刚刚的失礼还心中起了惭愧之意,赶紧躬身行礼道:
“上官赎罪!刚刚对上官有所失礼之处,皆是担忧我大宋国安危,还请上官见谅!下官军务在身,不能行大礼参拜,还望上官体谅!这是下官的令箭,乃是西军真定上官刘韐相公亲自下发,命下官依令巡查匪患,还请上官过目!”
这边小将岳鹏举将自己所带的令箭呈上,郭药师瞥了一眼,便不再理会。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到嘴了的肥肉,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哪有时间与岳鹏举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区区校尉纠缠?!于是郭药师把脸一沉,冷声道:
“刘韐此人我也知道,乃是有名的能臣……好了!现在姓名也已经互通了,兵符印信也已经与你看过了。现在可以让开去路,让某家继续向前了吗?!”
岳鹏举闻言,挥手让自己手下的士卒们让路。郭药师刚刚想要从此通过,岳鹏举却又叫住他,小心翼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