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在与我叙话,你们若伤了他,便是伤了我的颜面,想要逼我求死。”
然后,乌南脱便不可思议的看到这几个女真族的战士,一脸憋出内伤的神情,硬生生的挤了半天,才在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对耶律大石生硬的道歉道:
“耶律都统息怒,我等怎么会难为这位小兄弟呢?呵……呵呵!”
乌南脱:“……”
卧了个大槽!
这……都……行?!
到底是谁抓了谁?又是谁在看管谁?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怎么感觉自己今天没有睡醒?刚刚我看到耶律大石都统威胁这些女真族战士,还有之前秦王殿下下令将自己拖出去砍了,其实也是自己正在做梦是吧?
感觉三观颠覆了的乌南脱,突然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剧烈的痛感让他几乎忍不住尖叫出声,也让他明白过来了,这不是做梦,是真的!
顿时,耶律大石在乌南脱心目中的形象,突然变得高大了起来。
多年之后,当乌南脱跟随耶律大石南征北战的时候,他从未觉得耶律大石会让契丹一族失望。因为在这个晚上,他已经知道了耶律大石,该是大辽国的主人。
耶律大石点头示意,表示原谅了几个女真族战士的无礼,几人不再言语,默默的看着不远处大金国大军左冲右突,将毫无准备的大辽国士卒杀得跪地求饶。
许久之后,直到天边开始泛起了晨光,厮杀声才渐渐平息。
一个身材略微臃肿,面目祥和,如同寺庙佛陀一般的大金国大将,兴奋的策马疾驰而来,停在了耶律大石等人身边。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金国的‘菩萨太子’完颜宗望。他一脸得意的看着耶律大石,扬了扬手中的一张纸,那正是耶律大石之前让独孤小秋等人送给阴山大营的警讯。完颜宗望高举此信,质问道:
“耶律大石!这封信是怎么回事?你能否给本将军一个解释?!”
乌南脱看来一眼那封信,忍不住浑身一哆嗦,心道要糟,完颜宗望这是兴师问罪来了。而耶律大石瞥了一眼那封信,却不慌不忙的对完颜宗望说道:
“哦~!完颜宗望将军,你是说这封信?告诉你也无妨,此信乃是我被完颜娄室和完颜照里二位将军击败之前,派人送给阴山大营的。本来,若是阴山大营主事之人见到此信,稍加提防,大金国大军此行,不说能不能杀到此处,全军覆没都有可能。然而上天不佑大辽国,阴山大营二十万大军主事之人竟然是秦王耶律定那个惯于纸上谈兵,还得了天祚帝信赖的废物,耶律大石便要祝贺将军,大胜而归了!”
“你……!”
完颜宗望别耶律大石如此一说,本想发怒,却终于还是忍住了。他看向旁边默默站立的乌南脱,甚为不顺眼,找到了一个出气筒一般,呵斥道:
“汝乃何人?!见了本将军,为何不跪拜?”
乌南脱看看耶律大石,见他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自己,心中一阵热血上涌,突然福至心灵,抬头看向马背上的完颜宗望,不亢不卑的说道:
“在下原本是大辽国秦王耶律定殿下的亲卫,因为犯了错被拖出大帐,即将被斩首。多亏将军带人杀来,在下才得以死里逃生,救命之恩,用性命相报也不足惜,将军若觉得在下碍眼,随时可以杀了在下。”
说着,乌南脱又指指自己空荡荡的腰间,接着说道:
“将军放心,在下的兵刃都被秦王殿下给收走了,并无兵刃可以与大金国的大军厮杀。”
“你……!”
这话说得,让完颜宗望几乎无话可说,刚刚打了胜仗的兴奋喜悦,顿时消减了大半。看看一脸淡然的耶律大石和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杀任剐悉听尊便的乌南脱,完颜宗望沉吟半晌,丢下了一句:
“佛曰:不可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