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红芍药又一次按捺不住脾气,一言不发便突然出手,独孤小秋不由得大惊失色,惊叫一声:
“红芍药姐姐小心!”
听到独孤小秋的提醒,红芍药毫不为之所动,嘴角冷笑,单掌拍向了元真的头顶,就像是刚刚冉难渊被元真一掌拍向了头顶一样。
嚣张、霸道!
如此威势凌人的攻伐,让一路跟来爱看热闹的付如晦眼前一亮,情不自禁的抓了一把瓜子就开始一粒粒的塞进嘴里嗑了起来。然而他忽然觉得两道目光看向了自己,便左右张望,果然见独孤小秋有些气恼的看了他一眼,付如晦知道那是独孤小秋对红芍药关心,才对自己这种看热闹的态度心中恼怒。
而另一道目光出乎付如晦的预料,又是在情理之中,那是来自于张宝仪。伊人一脸漠然的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神之中有轻视,有冷淡,更有一种似乎希冀付如晦是一名武林高手,却明知他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的无可奈何。
这一眼让付如晦似乎明白了,张宝仪并非因为父仇未报不愿意寻找夫婿,而是因为她想要找到一个足够强大,能够为自己的父亲报仇的夫婿。而自己,并不符合张宝仪的需要,并无能力帮其复仇。
想到这里,付如晦张开欲言又止,再也没有了嗑瓜子的心情,手中一松,一把瓜子全都散落尘埃。
其实独孤小秋和张宝仪只不过是瞥了付如晦一眼,便全神贯注的看着红芍药向元真和尚发动了疾风骤雨一般的狂攻。这一次元真和尚再也没有了与冉难渊对阵之时的从容不迫,毕竟冉难渊与之交手之时,尚还留有几分余地,他可以从容应对。而红芍药却招招指向他的光头,稍有疏忽,便要被打一个头破血流了!
更让元真和尚恼怒的是,红芍药的‘坤极莲步’飘忽不定,自己虽然极力反击,却难以碰到红芍药的衣角。而红芍药也知道元真和尚的手段诡异,并不与之对掌,只是伺机要拍碎元真的天灵盖。
双方兔起鹘落,闪展腾挪,打的你来我往,让张宝仪这个弱女子看得眼花缭乱,对红芍药的武功震惊不已。而在场之人最为震惊的,不是张宝仪,也不是与红芍药交手的元真和尚,更不是冉难渊和独孤小秋等人,而是与元真同来的那些人。其中端坐车辇之上的那人,刚刚还不在意冉难渊与元真打斗,还与身边之人闲聊,此时见到红芍药的身手,震惊的站了起来,再也无心闲话。
此人相貌堂堂,颇有仙风道骨,一身玄黑华服,披散花白长发,自有一股霸气凌云的大佬气度。曾经的小道士王九九,现在还俗了的王家大少王中孚,看清那人的长相之后,不敢高声,轻声对冉难渊等人说道:
“元魔君!那人是元魔君!”
不消多说,‘元魔君’三个字一出,冉难渊等人便情不自禁的分出来大半的精力,留意起此人的一举一动。毕竟,人的名,树的影,而今魔教之中教主之位空悬甚久,唯有这位元魔君能够威震魔教,让天下魔教教众俯首听命,隐然已经是魔教的代理教主了。
若非其没有修习‘斩仙拔剑术’,没有达到成为魔教教主的最后一个要求,魔教教主之位,便已经是他的了。
即便是这样,元魔君的威名,也不逊于曾经的任何一任魔教教主,足以令黑白两道,正邪各派,畏之如虎,闻风丧胆。且不说这些年他在江湖上兴起的腥风血雨,也不说他最近让陈抟老祖都驾鹤西去的大手笔。便是他的几个弟子,也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掀起了无数的纷争。
元魔君似乎感觉到了王中孚的警惕,在他与众人示警之时,微微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便如巨锤砸落王中孚的心头,其威势令王中孚呼吸一窒,感受到了真正的武林高手那种举手投足、一言一视携带攻伐的可怕。
似乎是认出了王中孚,元魔君嘴角略带笑意,对身边那人轻声道:
“你的徒儿似乎已经还俗了,这是要弃了你这个师父了吗?本君行走江湖多年,只听说过当徒弟的忤逆师门,被逐出师门成为弃徒的,却第一次见到徒弟将师父不认了,让师父当‘弃师’的。你这不一定会后无来者,却有可能是前无古人啊!”
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言行,让身边那人为之气结,却又不敢开罪于他,只是气哼哼的看着王中孚,犹自嘴硬的说道:
“老道只当是养了一条白眼狼,从来没用过这徒弟!”
此人一身道士打扮,紫金束发,金缕八卦道袍,腰悬七星宝剑,不是别人,正是王中孚曾经的师尊卜易子。卜易子之前被王中孚自动还俗,脱离师门给气得七窍生烟。然而之前王中孚自己跑回老家,又被秦紫卿袭扰,举家搬到了东京汴梁城,他卜易子寻上门去时已经晚了,王家早已人去楼空,不知所踪了。
于是,卜易子便只好郁闷的将这股闷气给压在了心里。今天突然之间得见昔日的徒儿,卜易子高兴之余,更多的气恼,以及想要将其千刀万剐的恶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