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了之后的培训是这样子的,老师把许多的要点一股脑儿的给到,你要做到怎样,全看你自己。不会再像从前,还有人觉得你应该再多拿20分,而不惜讨人厌的一遍遍抽打你。你的好与不好再难得到恰当的反馈,大家都已经默认了你该自己上心,自己懂得。即便有什么看法和意见,也多在背后悄悄的交流,面上几乎是一派都挺好的微笑。
礼仪的培训是没什么趣味性可言的,即便这次的设计不论是宫廷还是草原的规范化礼仪,都有可考的的历史,那也不过是口述起来三五句话就可以讲的明白的——这里为什么要这样,那里为什么要那样——因为两套一起学,好像牧之者众记忆力已经比较出众的人还是经常会混淆。而过了这个阶段,更是进入机械的一遍遍训练的阶段,以便尽快的让这些动作记在她的肌肉记忆里,在戏里务求达到浑然天成,仿佛自来如此。
牧之跟着礼仪指导学习,也在旁看他一场戏一场戏说的口干舌燥,往往就是一些惯常的不经意的习惯破坏了画面,这场戏就要作废重来。牧之咂舌,跟桃子悄悄吐槽:“你说古时候搞得这些麻烦事,华而不实的!果然人类的本质就是互相为难。”
被纪宣听到了,瞪了她一眼,然后批评同她暗戳戳吐舌头的桃子:“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留意着着些,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心里没数么?还笑。以后估摸着她要说什么不合适的话,早早把口罩甩给她,”然后她转向牧之,“你得习惯起来,你一句玩笑话,一个两个听是玩笑,十个八个听就能听出别样的意思了。以后这种话,憋着回房间你们俩笑个够。”
牧之赶紧缩了脖子回去继续练。
不出两天,终于到了她的第一场戏。
第一场,王导就给她排了大婚的戏。
一开始,她还以为王导是照顾她,给了一场她试镜过,而且一战拿到参演机会的戏份,简直信心满满。没想到前一晚开会,王导闲谈间随意提到,会排这场,一个是两个演员还不太熟,彼此间的氛围好营造,另外就是牧之的坐立行走看起来还是生疏,不如就把这场初换地图的戏份拿出来。
然后他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牧之的剧本:“这场戏阿诚没什么问题,重点全在你这里,你得上点心。”
牧之想要承诺,但实在不习惯把心里也不是很有底的事情提前答应在前面,一下子愣住了,茫然的看了看一旁的裴继诚。
她出来聊剧本没画什么妆,淡淡眉不是离得太近的话看着浅烟色似要散去般两道,瞳孔的颜色也不深,不过眼睛的形状极好,大而圆润,干净清澈,看上去清纯又娇憨。加上她的眼角本就略微有点下垂,此时抬起一张素净的脸,歪着头带着微微迷惘看着人,任谁看上去都觉得可怜又可爱。
乔少杰在一旁撇撇嘴:切,真是好演技。走过路过,一个男的也不放过。
果然,裴继诚收到她的目光,很和煦的说:“我相信牧之没问题的。”
“对对,”他的经纪人补充,“我听说当时赵小姐这个镜头演的很惊艳才拿下这个角色的,明天一定没问题!我们阿诚明晚有个商业活动,麻烦大家辛苦些多多配合。”
这种情况就好像刚学英语的时候,即便每个词都认识,但是主次关系,逻辑回环你要一点点的去拆解分析。牧之快速思考了下,是该先谢他表演自己试镜演的好,还是该按中国人的习惯先客气哪有什么惊艳,还是该拍胸脯保证自己绝不耽误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