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兵不知乌穆的身份,咧嘴一笑,指了指墙角蹲着的几个满洲兵,说道:“不用些手段,镇不住这些鞑子。”
如今乌穆彻底和陆军划清界限了,他是新任的陆战队司令,海军副提督,不再是以前海陆两头通吃的局面了。
“长官,鞑子船来了,您看.......。”老兵咧嘴笑了笑。
乌穆拔出手枪,藏进了堡台之中,外面驶来一艘小船,船上人用满语问:“情况如何?”
老兵踹了一脚墙根旁瑟瑟发抖的一个牛录章京,那满洲兵站起来:“一切顺遂。”
二人对答过,那船便是向下游朝鲜一方驶去,至少六个时辰内,不会有船再来巡逻了,乌穆命人发出了信号,不多时,从辽东沿海方向驶来二十余艘船,八艘加列战船,十四艘朝鲜桨帆运输舰。
满载着三千陆战队员和六百人海军船员的船队接着划桨动力,驶入了鸭绿江的西汊主航道,直奔鸭绿江上游而去,这原本是海军的一次计划,目的是摧毁满清设立在朝鲜的造船厂,但是随着元首的命令下达,驻守在海洋岛的一支陆战营加入进来,乌穆接手指挥,变成了一次联合行动,这一次,不光是要摧毁船厂,还要切断满清军队的运输线,把平壤的满大海军与辽东的清军隔绝开来。
乌穆上了船,接手了船队的指挥,对身边的船长说道:“告诉那些奴隶桨手,让他们加快速度划桨,天亮前到达义州,本将赐他们自由之身!”
下面舱室传来一阵阵的低吼声,而转过身的乌穆却没有刚刚那般自信,他双手合十,对着天空念叨起七八年不念叨的祈祷:“求各路菩萨保佑,今晚可万万别出月亮啊。”
或许是老天真的站在了乌穆这一边,驶入鸭绿江口之后,乌云就是一支笼罩了月亮,附近几十里村民早就被古尔马浑强制迁走了,而深入鸭绿江的上游,则是因为天气转凉而起了越来越浓的雾气,一支到第二天的早上,雾气也是没有散去,而斥候船打开了信号,已经抵达了清军渡口。
乌穆低声对舰队指挥官韩玉生吩咐道:“舰队交给你,去突袭船厂吧,你们先动手,我们再呼应,明白吗?”
韩玉生连忙点头,八艘战舰去了上游约十里外的船厂,而乌穆则率军在渡口下游登陆,他的目标是渡口纵深二里后山谷中的军营,秋季咆哮的江水掩藏了加列船的划桨声,韩玉生几乎能听到岸边清军的说话声,在烟雾散去之前,舰队通过,远远便是看到隐藏在港汊之中的造船厂,还有两艘大型的加列船停泊在岸边,韩玉生道:“先撞沉它们!”
加列船剑鱼号那粗壮有力的撞角刺穿汹涌的黄色江面,直扑远处的敌船,剑鱼号上桨手齐齐的号子声引来岸边人的注意,低矮的房子里跑出来许多人,朝鲜船匠和满洲鞑子兵夹杂其中,韩玉生立刻命令道:“准备火炮,装填霰弹,先撞击再清洗甲板,火枪兵一开火,全部都冲上去!”
清晨,多尔衮从睡梦中醒来,昨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大清的水师攻上了东番地,把岛夷的大船统统烧毁在了海港了,醒来的时候,他看到古尔马浑的脸,想起昨天这个奴才说的造船厂,多尔衮大喜,他是愿意相信昨晚的梦是和义州的造船厂有关的,或许烧毁东番海港的水师舰船就是从这里建造的!
醒来的多尔衮骑上那匹马,带着百十个亲随前往了造船厂,走到一半,便是听到隆隆的炮声,远远眺望,造船厂已经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堆积如山的木料此时燃烧起熊熊火焰,多尔衮大怒:“古尔马浑,这是怎么回事?”
被抽了一鞭子的古尔马浑连忙去打探了,多尔衮焦急万分,正此时,一个奴才从渡口方向疾驰而来,说道:“主子,哨兵从下游发现了登陆的岛夷,请主子速速撤离!”
多尔衮喝道:“本王如何彻底,那营地之中有二十五万石的稻米,是储备的军粮,若没有这些补给,冬日本王如何能南征岛夷!”
“统治义州方向,速速出城援助,别管造船厂了,全速援助粮草大营。”多尔衮下达了命令便是返回了大营之中。
渡口,乌穆刚刚把运输船的陆战队送到岸上,就是听闻义州方向援助赶到的消息,陆战队一个校官请战道:“长官,让我们阻击他们吧,决不能让清军合兵一处,不然就难对付了。”
方才抓了几个哨兵,才是知道营地之中不知为何新来了两千满洲兵,如果加上义州守军和原粮草大营的兵马,那就有清朝联军七千余,还有不少骑兵,对于只有陆战队的己方来说,实在是不利。
乌穆笑了笑:“若是这群杂碎跑去了义州,我还拿他们没法子,这下全钻进了粮草大营,便是逃不脱了,传令下去,全军列阵,不许阻击,看看还有没有更多的清军钻进去,今天老子要火烧耗子窝,耗子越多自然是越好了。”
陆战队等了一个时辰,从船厂又是跑来上千人,进入大营之中,乌穆派出的斥候回报:“长官,大营之中全是粮草、被服,还有大量的草料,清军以帐篷和木屋为房,尽是一些可燃之物。”
乌穆咧嘴一笑,说道:“那就看看火鸟的威力吧。”
随着乌穆命令的下达,停泊在江面上的运输船调整了船身之后,落下了所有船锚,待停泊稳定后,无关人等下船,被盖在甲板上的帆布被掀开,一枚枚的火箭已经被架在了火箭导轨之上,一艘船上有二百多枚,一共十四艘,船上没有什么防火准备,事实上,这些船只已经被作为了一次性用品。
乌穆站在岸边,看到最后一批人撤离的运输船,对火箭营的校官吩咐道:“动手吧,让清军好好烤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