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不敢。”许汉风谦虚说道。
李明勋笑了笑,说:“你既然知道原因,总结如此精炼,想来也多有思考,你以为当如何处置这些蒙古部落。”
许汉风连忙说道:“卑职原以为,山东决战大胜,我国当先安定中原、西北和湖广之地,但裴将军在巴林桥大破蒙古各部,却是给了我国一个控制漠南的好机会,只要漠南到手,那便是满清顺利逃亡漠北乃至西域,也不过是边陲之患,不伤根本!
卑职以为,还是以招抚为主,巴林桥大胜,足证明我国在草原作战的实力,也打击了蒙古各部对满清的信心,如此,先改第三步,殿下可先发大令于塞外各部,免其助纣为虐之罪,招抚藩封,承认其现有利益,以让漠南与满清决裂,到那个时候,各部归附,再行拿捏分化,也不会失却利益。
其二便是对黄教的宗教政策,卑职军校毕业后一直研究蒙古,对黄教多有了解,卑职发觉,黄教与我本土的佛教、道教颇为类似,愿意顺从世俗政权,面对权力和利益,多有权变之策,卑职研究黄教与满清之间的政策,发觉其不仅没有阻碍满清统治蒙古,反而协助满清统治蒙古各部,倒是对黄教可有宽免政策,以其为我国所用。”
何文希道:“那是不是对蒙古太过于纵容,无法实现长久而实际的控制?”
许汉风连忙说道:“何长官,实际统治那是长远之计,哪里是一蹴而就的,如果此番处置妥当,就可以先把漠南吃下,满满消化,如果抓不住这个机会,只能先安定边墙之内,待国内大定后,在征漠南,平白多五年、八年之功,而满清也会借机骚扰边墙,靡费资源之巨,难以承受。”
“只怕国内舆论不许。”何文希倒是对许汉风的反驳不感觉丢面子,笑道。
许汉风连忙说:“舆情不许,早在吉林绥靖区成立,招抚满达海的时候就不许了,何必是现在呢?”
李明勋笑了:“舆论倒不是问题。”
当初招抚满达海也是对国内舆论的一次试探,说白了,合众国胜利大进军的这个当口,国内的商人阶层想要吞下利益,官员们想着到传统汉地升官,本应该最痛恨满蒙的是中原百姓,久经战乱的他们也想着尽快安稳,休养生息,仇恨这种东西,除了与仇人面对面的时候会爆发,就是吃饱喝足之后的找后账了,这也是李明勋认为舆论不是问题的原因,等到国内百姓想仇恨问题的时候,怎么也得等完成鲸吞满清之后,那得好几年了。
许汉风得到李明勋支持非常高兴,李明勋问道:“像你这样,侍从室对蒙古和满清对蒙、黄教政策熟知的人有几个?”
“除了卑职,还有两个。”
“统帅部、陆军参谋部或者其他部门有与你志趣相投的吗?”李明勋又问。
许汉风连忙说道:“因为大陆战场要涉及蒙古,执政官阁下曾经调遣了十名熟悉蒙古的行政官到统帅部,但随即被拆分了。”
李明勋道:“好,这样人就够了,以你为主,在侍从室下成立一个对蒙政策研究小组,找二十个人来做这件事。”
许汉风欣喜万分:“好,卑职这就去做,明天就提交名单。”
李明勋摇头,拿起衣架上的外衣,说道:“不用提交名单,你去统帅部,先把人招来,给你四个小时的时间,午饭之后,我们立刻出发,前往巴林桥。”
何文希大惊:“殿下,您要出塞北伐吗?”
李明勋点点头:“看来我这低烧是闲出来的,一有大事,立刻清醒了,把晋王招来,招抚京城的事你们二人商议着办,让曹禺集结近卫骑兵师,凑一万骑,下午便出发。”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殿下,京城马上光复,您有更重要的事啊。”何文希拦住了李明勋。
李明勋笑道:“你说是登基称帝吗?怎么也得等元老议员赶到后再说吧,再者,京城不也得收拾干净吗,我可不想继续在这里等,方才你说北伐,不是北伐,只能算是狩猎,好了,去做吧,有你和晋王在,还有什么我不放心吗?”
何文希眼见李明勋不肯松口,只得应下,李明勋道:“对了,京城里肯定有黄教喇嘛,你寻几个来,寻不到,就让济度满达海送几个来,我有大用。”
半个月后,巴林桥边。
李明勋裹紧斗篷,从马上下来,对着要施礼的将校摆摆手,踩着烂泥进了大帐之中,总算是被让夹着雪的雨水流进脖子里,李明勋嘟囔道:“三月了,怎么还有雨夹雪,怪异的天气。”
进了大帐,李明勋脱下斗篷,让人到火边去烤,说道:“去,弄碗茶来,不要奶茶,太腻了。”
喝着粗茶,李明勋坐在椅子上,听着裴成义的汇报:“俘虏倒是一直安定,没有出什么乱子,但巴特、巴音等报回了消息,他们追剿清军残部,斩获不少,不仅俘了不少满蒙贵族,还招抚了沿途几个旗的蒙古部落,独独没有发现清帝的踪迹,几个越过兴安岭的道路都是派去了人马,都没有寻到踪迹,末将该死,没有捉到满清皇帝。”
李明勋摆摆手,知道裴成义在自责,他第一份捷报里,可是保证不日会擒得清帝,献于京城的,李明勋问:“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捉到清帝吗?”
裴成义摇摇头,李明勋说道:“你以为巴林桥一战,清军大败,就连精锐的葛布什贤哈超都被你灭了,清帝肯定会仓皇向漠北撤退,实际你小看布木布泰那个老女人和索尼,这两个人很清楚,没有漠南部落,就不能平衡漠北部落,如果不能平衡漠北,满清皇室就无立锥之地,所以,他们肯定不会北逃,而是向西去了归化城,在那里收拢各部,再北去漠北。”
“向西?”裴成义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