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弘又问:“可能只是被敌人威胁了,或者收买,仅仅从教派来分辨,非常不专业。你找几个了解库拉苏河口的人来。”
参谋小心掩饰了不满,走了出去,林君弘打了个响指叫来护卫:“去问问英国人和葡萄牙人,他们是否有了解库拉苏河口的人。”
半个时辰后,七个人出现在了林君弘面前,四个帝国水手,一个英国人和两个葡萄牙人,七个人汇报了库拉苏河口的消息,按照这些人的说法,那是一条水量颇大的河流,入海口水很深很宽,纵帆船都可以驶入内河港口,那么印度人的桨帆船更是可以自由驶入了,一道沙梁挡住了河口的大半,围了一个面积巨大的港池,可以停泊上百艘船,但那里并不避风,而且库拉苏河口南北没有藏匿舰队的港口和河道,海岸线非常平直,并不是可以伏击远征舰队的地方。
林君弘问询了两个时辰,把想到的问题全都细细问了,并且让参谋在地图作业,用模型进行了简单推演,才是满意,他点点头,看向那个一直有胆量向自己抱怨的参谋,问道:“上校,你的名字。”
“王爷,卑职赵铭德。”赵铭德郑重回应。
林君弘问:“你参加过海战吗?”
“跟随大王爷参加过印度洋海战,那一战卑职是君度号上的炮长!”赵铭德骄傲的说道。
林君弘郑重点头:“本王听说过,君度号是一艘敢于冲入敌阵的无畏战舰,就像大王爷一样,看来你也是一个勇士,但是本王需要的不是勇士,而是指挥官,你愿意率领一支分舰队摧毁莫卧儿人的西海舰队吗?”
“当然,殿下,卑职荣幸之至。”
林君弘点点头:“很好,除了这艘旗舰,其余的舰船随意调配。本王会率领你挑剩下的战舰继续向北,待在海岸视野范围内。”
赵铭德正有此意,敬礼之后立刻去了,过了半个时辰,侍卫来报:“殿下,他挑走了四艘重巡和四艘双桅纵帆船,以及两艘缴获自敌人的三角小帆船。”
夜色正浓。
赵铭德站在船艉楼上,目光扫过漆黑如墨的海面,在过去的十年里,他一直祈祷有一个机会建功立业,现在终于捞到了,此时的他心里紧张万分,但脸上却是一脸沉静,因为他麾下都是航速快的巡航舰,又是全速航行,此时已经比远征舰队提前了三天抵达了库拉苏河口。
而在他的身边,一个赤脚的印度人正翘脚看着远方,他紧张万分,不时祈祷,在他脚边放在两个布袋,那个渗透出鲜血的布袋里是两个人头,是他的仆人,而另外一个口袋则是金银币,而他的两个儿子昨天傍晚已经上岸,按照约定,这个时候他们会在海岸上点燃篝火,而战舰则以此为基准进行炮击,但如果到时候没有点燃篝火,他的脑袋就会砍下来塞进那个口袋里。
“你就祈祷你的儿子依旧爱你吧。”赵铭德留下一句话,走下了露天甲板,水手们在黑夜里无声的工作着,帆布已经收起,船锚落下,湿润的沙子洒在了各个角落,破旧的帆布已经蘸了水铺好,而在火炮甲板上,火炉被点燃,一枚枚十二磅的炮弹已经燃烧的通红。
四艘重巡靠着潮水和水手的经验飘到了位置,这里与港池隔着那一道沙梁,即便是有月光,也只能相互看到桅杆,只等着一声令下,烧红的炮弹就会射出,飞过沙梁,进入港池之内。
忽然,印度人发出了喊叫,一副谢天谢地的模样,赵铭德跑上了船艉楼,看到沙滩上已经燃起了篝火,他细细看去,发现篝火旁不足百米的位置反射了一片白,那是河口唯一的礁石,也是唯一可以印证印度人没有骗人的基准物,礁石发射了火光,距离百米,意味着印度人在指定的位置点燃了篝火,而依据篝火调整火炮射角就可以发射了,可惜的是,黑夜操船十分困难,有一艘重巡偏离的位置,但已经不是再等它的时候了,赵铭德当即下令。
“开火,开火!”
三艘重巡的炮门被打开,一道道火光从炮门射向了海面,烧熔弹被小心装填进了炮膛,继而快速推出炮门,这种炮弹可不能等到齐射,各炮班完全是自由发挥,只是火炮的仰角不同,目的就是覆盖更多的敌船。
炮声隆隆,整艘船都在颤抖,在射击完了三枚烧熔弹之后,接着射击普通炮弹,由于是急速射,硝烟弥漫了整艘船,刺激性的气味让赵铭德咳嗽起来,但他却处于兴奋之中,为了观察情况,索性攀爬上了主桅杆。
到了桅盘上,赵铭德看到了港池里的一切,烧熔弹成功点燃了桨帆船的船体,无数的火光在舰队之中燃烧,很快就火光冲天,船只在猛烈燃烧,桅杆在折断,干燥的帆布和浸透了油脂的缆绳和船板是最好的燃烧物。
为了保住战船,有人开始有斧头劈斩绳子,强行推开其他船只,想要逃出火海,但却是徒劳无功,没有人能保住这些船,士兵在船与船之间哭喊嚎叫,从一艘着火的船跳到另外一艘,但却完全没有作用,有些人脱掉身上的累赘直接跳入海中,一开始还有人救火,毕竟炮弹引发的火灾并不大,但随着有船只上的火药引爆,燃烧的残骸落入船堆之中,火势就再也控制不住,但更为可怜的是那些奴隶桨手,他们是被锁在上面的,面对火焰熊熊也无法逃亡,只能发出无用的哭喊声。
一支港池身处的舰队冲了出来,但只有不到十艘船,甚至连船员都没有凑齐,就在河口被纵帆船拦住,赵铭德已经下令打光所有的实心炮弹,战斗注定要持续很久,但胜利已经从第一发炮弹出膛的时候就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