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丁夏这句话,肖崇惊了一下,而还在擦拭墓碑的中年男人也站起身来,转过头,满脸疑惑的看着她。
“什么?”
“我与丁夏情同姐妹,她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们厾的事情,但是……我有些事情想要从你这里了解真相,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她看着他,目光坚定。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些期望,
毕竟这个男人没有必要在一个死人面前继续维持假惺惺的关爱。
而且经历了肖玉山和肖崇父子的误会化解之后,
丁夏的心里也想知道当年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她想亲耳听到,亲自确认,自己在这个男人的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看到她这样的表情,肖崇知道她的决心,而在眼前这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主动的走远了一些。
给这两个见面不相识的父女留下一些对以前过往做最后的交代的机会。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儿,似乎有些眼熟,但是也想不起她是谁。
长长的叹了口气,往墓地旁边的那张长凳走去。
丁夏跟了过去,看着他竟然已经有些岣嵝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男人坐了下来,丁夏也坐了下来,
两个人保持了一个礼貌的距离。
“我能知道在君来的眼中,我是个什么样的父亲吗?”男人又叹了口气,似乎自言自语,“一定是一个极度不负责任的父亲吧。”
“与其说是不负责任,我觉得您在她眼中,算不上一个父亲。”
旁边的男人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旁边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隐隐约约的在她身上看到了文君来的影子,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说自己是文君来的好姐妹吧。
“是吗,我在她心中已经不算父亲了啊……”
语气中的失落和悲凉,让丁夏听得心口一紧,她只想立刻岔开话题。
“我听说,君来她,是你的私生女,她曾经一度以为她和她母亲,才是你的家人,可是你却在外面另有家人。”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戳在这个男人心上的刀子,
而这些刀子,也都是他曾经一把一把扎在自己心上的。
男人又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孩儿竟然知道这么多。
看来她的确是君来无话不谈的朋友。
他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旁边的人说,更像是对躺在那里的文君来说。
“不是这样……”
丁夏微微皱眉。
“其实,我和君来的母亲,是青梅竹马的恋人,我们情投意合,私定了终生,她绝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没有之一……”
“您这话……”
眼前的中年男人抬起头,目光看向远方,
他和文君来的母亲原本都是北方人。
文君来的母亲是个孤儿,被男人的邻居家的老妈妈收养,吃百家饭长大。
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私定终身。
八十年代初期,年轻气盛的男人学人下海经商,跨越了大半个疆土,从北方到了南方。
可是没想到商海艰险,他不仅没有赚到钱,还亏光了带来的所有积蓄,落魄到街头替人张贴牛皮广告。
他不敢告诉在家乡等着他的文君来的母亲,每逢节日,他都要辗转好几天的时间回到家乡,去见一见他心爱的女人。
还会用自己省吃俭用下来的东西给她买一些南方城市的精致的饰品。
后来老妈妈去世,女人劝他留下来,
可是没有赚到钱的男人自尊心作祟,撒谎说自己那边的生意还要自己照顾,等赚够了钱,就回来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