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他是看出了些许的端倪,只是或多或少的是不相信罢了,一个上京人又怎么会中了来自于西域的草蛊?这若是说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就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
我和李赦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李赦先说,“天色将晚,先生一个人回去也不方便,不如今夜先且宿在家中,明日我亲自送您回去。”
土大夫又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点了个头,又抬头对着李赦说,“投医忌讳,有些需要跟这位姑娘单独的说清楚。”
“好,你们说。我去叮嘱厨房做饭。”李赦便一刻也不耽误走了出去,还顺带合上了门。
整个屋子中当即蔓延开来一阵阵的尴尬,土大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过了片刻他又抬眸看了我一眼,说出的话冷冷清清的,“姑娘你从小便在上京吗?”
我说,“从小。”
土大夫沉默了片刻,又没什么表情的问我,“可曾出使过西域?”
我也乖乖的开口回答,“从未。”
他便又问,“有没有结识西域朋友?”
“没有。”
“可曾的罪过什么人?”
得罪的人多了,可都不是西域的,于是我说,“没有。
他冷冷清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疑惑,他看向我,“都没有?”
不光他疑惑,我这个中了草蛊的当事人也十分的疑惑啊,于是我十分笃定的回答,“都没有。”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想必姑娘知道我来自于何处,也深知自己身上染了的是什么东西,否则不会单独的请我过来。”
我还没开口他便说,“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便说了。纵使行医多年,这天下也有我解不开的病症。姑娘身种西域草蛊,我虽不知是何人所为,却知道这草蛊已经根植于你身体将近十年之久。
我并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来抑制,也并无通天只能将它彻底除去。”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开这草蛊。天宝,是长在沙漠深处的天宝花,可是那花十年难遇,也十分的危险。我并没有觉得我有多么大的幸运能够得到如此珍贵的解药。”
顿了片刻我又说,“我也知道需得引人心头血才可抑制,可是这种法子我并不想用,因为对于施救者来说全然没有益处。方才我听医师说可用撒冷香,我……”
土大夫打断我的话,声音还是带着略微的沙哑的,“撒冷香并不是解药,也不可抑制,只是喝了那水可以睡得安稳一些罢了。”
他又看向我,“你说你是上京人,可你却身中西域草蛊。方才我看你的眉眼像极了一位故人,你和他……可曾相识?他又是你的什么人?”
“是谁?”他这话说的云里雾里的,弄得我一头雾水,“谁?医师口中的那位故人是谁?”
他迟疑了片刻,这才说道,“告诉你也无妨,那位故人名为齐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