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珝!”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这个人真的是太过于恶劣了吧,什么时候学会了拿着我当乐子了?真的是太过分了啊。
我是这南白无比尊贵的三公主,最让我难过的是这稠艳的脸还有另一个人和我共享,这人比我早出生了一盏茶的工夫,变成了我的二姐,在她的衬托之下,这两张一模一样的容颜都使得我有些黯然失色。
我最无奈的便是这个世上怎么会又跟我面容一模一样的人?我觉得不公平甚至是痛恨这个跟我拥有同一张脸的人。
后来母帝为我们取了名字,她叫白蓁蓁,出自桃夭,就连名字都带着母帝的赞美。而我叫白菁菁,取自芜菁,不过是藤蔓罢了。
谁让那给我拥有同一张的面容的人,甫一出生便是神话加身,那卜筮的老妪说此女命中带了贵气,脖颈后面自带了瑞凤,对着母帝说,“公主殿下,您看一看这小郡主眉眼像您,命中便是凤凰,您看看这后脖颈的红色凤凰将要飞出来了呢。”
于是,宫中大喜,认为这是吉祥之兆,先帝也难得露了笑颜,大赦天下七日,普天同庆。
或许正因为是那老妪说的那般,我们虽然拥有着相同的容颜,却始终我比不上她半分。我没有惊人的天资,只能埋头苦学,那些公卿大夫的眸光却都始终追随着二公主平安,那些言语之间或是恭维或是赞扬,都等着若是将来有一日她有幸登上了那把凤椅,能够念着教书之宜沾上几分光。
我和她一样,却又不一样。或许真的是像那位老妪卜筮出来的一样,有些人一出生就是注定要坐在那个位子上的。
我不甘心,差在哪里?不过是一个形似凤凰的胎记,便被这群人加其神运,一双双手全都将白蓁蓁捧上了那座本就不存在的神坛。
我无时不刻的想着若是她不在就好了,可是有时候我又不那么想了,她有时候很照顾我,因为我是她的亲妹妹,她也是我的亲姐姐,我们之间打断骨头连着筋,还留着极为亲密的血脉。
后来,母帝被先帝立为储君,又在宫外的时候诞下了四世子,为他取名白荼。宫里稍微年长的婢子们都说这是母帝去西域古国带兵打仗的时候,和沈储将军日久生情,这才有了白荼。
诞下白荼以后,母帝的注意力又被分散了一些,可是我在她的眼睛里面看不出是多么的喜欢这位四弟,却在他逐渐长大的时候格外的纵容。
跟着母帝回来的不止有沈途将军一个人,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我只见过他一面,便觉得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惊为天人的男人了。后来母帝便不曾将他带出来过,宫中的婢子们传言那是从西域带回来的俘虏,被母帝幽禁了起来。
那个时候父妃也还是健在的,父妃是这个世上最温柔的男人,也是最柔弱的男人。他像一朵将开不开的淡色雏菊,对着谁都是和颜悦色,我没有见他发过火,却也是整个宫里面最弱不禁风、身子骨孱弱的男人,终年需要喝药养着,所以每每我亲近他的时候,他的身边都萦绕着一种淡淡的中草药的清香。
宫中稍微年长一些的婢子都说父妃之前是这宫中负责抬轿子的小宫,偶然之间被母帝瞧上了,母帝赞许他是一朵被埋没在杂草之中的白昙花,清冷又高贵。
紧接着母帝似乎是看上了这位负责抬轿子的小宫,每每遇见总是能多说上几句话,后来父妃下嫁给母帝,母帝很是疼宠他,父妃也十分的钟爱母帝,父妃说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没有想到康康能够嫁给我,若是她没有瞧上我,我便将这份心意压在心里面一辈子了。
可是母帝爱父妃吗?她后来又册立了沈储将军为妃,父妃的眸子只是没有之前那么亮了,可是嘴角还总是弯着,却很是牵强,他这样为母帝辩解,“出身帝王之家,总是要三妻四妾,我能理解。”
他又跟年幼的我和年幼的白蓁蓁说,“你们母帝不容易,之前还怀了一个孩子的,那理应是我们唯一的长子,却及早的夭折于康康的肚子里,康康难过,我亦是十分难过,后来有了你们两个,康康仍是放不下,长子的位置始终是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