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安奇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文才良,凝然说道:“文先生,你的这份贺礼,倒是别致的很啊!”
文才良此时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沉声说道:“朱安奇,周先生对你们乌龙寨最近的举动,可是很不满意!”
“哦?”朱安奇微微扬了扬眉,“还请文先生赐教!”
文才良道:“其一,这乌龙寨的寨主之位,乌腾兴已经坐了十几年,怎么忽然就变成了你呢?你篡夺寨主之位,可曾向周先生打过招呼?”
朱安奇轻笑道:“文先生莫非是在说笑话吗?自来篡位夺权之事,皆是隐秘密谋,以求突然发难,方可大有胜机。你竟是怪我事前没曾向周先生打过招呼?
“我若是打了招呼,周先生能允许我这么做吗?他会给我人力或者财力方面的支持吗?更甚者,你说他会不会转头就把此事提前告诉乌腾兴?毕竟,在他的眼里,只要乌腾兴足够老实听话,只要乌龙寨能够按时给他上交供钱就足够了,又何必再为我的事情再多此一举?”
文才良面色有几分冷然,深深地看着朱安奇,说道:“朱兄弟,看来你当上了寨主之位以后,胆子变得大了许多啊!亏我以前还觉得,你是个老实忠厚的人呢!”
跟在朱安奇身边的几名山贼,见两人谈话的语气,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也都暗暗生起了戒备。
此时听到文才良的话语之后,立刻就有人忍不住大声喝道:“大胆!姓文的,我们山寨对你以礼相待,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敢这么说我们大当家!”
文才良转头,看向那说话的山贼,冷言说道:“朱兄,你这手下好没规矩!”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挥,就要往那山贼的面门扫去。
朱安奇抬手,厚实宽大的手掌,轻易就将折扇拦了下来。
掌心劲力轻轻一吐,把折扇又推了回去。
他淡声说道:“再没规矩,那也是我手下的人,又怎能让文先生你来出手教训!”
文才良感受着对方手掌之上传来的那股沛然深厚的力量,自己竟是完全不能抵挡,心中顿时为之惊骇莫名,面色也变得阴晴不定。
朱安奇道:“刚才先生既然说了其一,那必然还有其二、其三吧?不妨也说来听听。”
文才良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折扇打开,同时口中说道:“这其二……”
刚说了三个字,顿时觉得手上的扇子有些不太对劲。
他低头一看,只见扇子的扇面,随着他打开扇子微微扇动,竟然“扑簌簌”地掉下来许多细碎的粉屑来!
文才良面色一变,手上猛地一振,整个扇面迅速化为了无数碎屑,飘落下来,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十六根扇骨。
周围跟随的山贼见此,个个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文才良面色难看地看向朱安奇:“久闻朱兄的大摔碑手刚劲猛烈无比,却没想到,你竟然将柔劲也练到了这个地步!文某佩服,佩服!”
朱安奇淡然一笑,说道:“不好意思,适才用力过猛了一些,一时没有收好力道,倒是坏了文先生的扇子!不若这样,我再赔你一把,你看如何?”
文才良面色铁青道:“不必了!朱兄武功如此了得,怪不得敢夺这乌龙寨的寨主之位,还敢覆灭黑风寨,抄杀左员外一家!看来,你是早就打算要与周先生做对了!”
朱安奇道:“文先生,你怕是误会了!那黑风寨先是派人劫了我们乌龙镖局的镖,我们为了夺回镖物,不得已之下,才去攻打了黑风寨,谁料那李大锤宁死也不肯交出镖物,才导致了黑风寨由此覆灭,此事实非我等本意!
“再有那左员外之事,他见我们乌龙镖局新开,便以为我等好欺,刻意给我们托了假镖,再让我们以三倍的价格赔他的镖钱。我们派人与他理论,他竟调动手下仆役殴打我们的人,我们自然是要还手的,争斗之下,左员外年老体衰,意外而死,这也仅仅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如此两件小事,周先生又何必为此而劳心费神?怎么就扯到了我乌龙寨要与他做对的份上了?”
文才良道:“那好,既然如此,你就把从黑风寨和左员外家抄得的财物,尽数交出来,由我带回给周先生!另外,覆灭黑风寨和杀害左员外的凶手,也给我交出来,由周先生严惩,以安抚左员外的家属!”
朱安奇摇头道:“这恐怕是不能答应文先生了!此事我们占理,若你这么一说,我就得完全听从,那我岂不是寒了底下兄弟们的心?以后还怎么统领这山寨上上下下数千名兄弟?”
文才良冷然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的!你果然存了反叛之心!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有一天,朝廷的大军压境吗?”
朱安奇缓声说道:“这么说来,周县令果然是已经容不下我等了吗?”
到了此时,朱安奇终于不再有所遮掩了,直接将周先生的称呼,改成了周县令。
文才良道:“你等贼匪,不过是县尊手下所豢养的几条狗而已!既然是狗,那就要听主人的话,才能称得上是好狗。如今既然已经不听话了,留之还有何用?不如灭了你等,再重新收几条听话的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