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丹对宫中消息的掌握还是蛮灵通的:“傅昭仪与济阳王近来分日夜两班伴君,济阳王守白昼,傅昭仪伴夜间……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调走济阳王就行。”
日夜陪伴,铁打的人都扛不住,所以傅昭仪母子分两班值守很正常。而济阳王身为皇子,夜间闭宫之后,就不能留在宫中,所以只能是他守白班。济阳王可能比他的母妃好对付一些,但要玩“调虎离山”,也绝不容易,人家同样也有防备。
该如何是好呢?室内气氛凝滞,一时陷入僵局。
一直沉默的张放突然开口:“我倒有个办法。”
嗯?众人一齐看向这个少年列侯,心想此人与济阳王少小相识,年轻人了解年轻人,说不准真有办法,目光都透着期望。
张放却道:“在我说出我的办法之前,我想知道,史侍中面君,要说些什么来打动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现在已有废太子之心,又整日处在傅昭仪母子包围之中,耳里灌满了济阳王的美言与太子的谗言。世上最强猛的风不是飓风或台风,而是枕边风。被枕边风吹得五迷三倒的元帝,要怎样强大的说服力与同样强大的论据,才能把他掰回来啊!
许嘉、史丹互望一眼,目光投注到杜钦身上,而王凤望向这位首席谋士的眼神,更是充满信任。
杜钦虽然看不清楚,却分明感受到那聚焦的目光。他竖起两根手指,自信满满:“两个办法,一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二是借力打力。”
张放眼睛一亮:“何解?”
杜钦微微一笑,屈一指伸一指:“孝景皇帝有立胶东王之旧事,吾等亦有孝宣皇帝欲立淮阳王之旧事。”
许、史、王三人互望一眼,俱有惊容,但细细琢磨之后,无不齐声叫好。
史丹更是抚掌道:“好一个杜子夏,这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果然极好。”
张放新年来也颇读史,一听此言就明白过来,也暗暗点头。这招看似冒险,如果对象是宣帝那种强硬派,可能适得其反。但对象是元帝的话,确实能起到震聋发聩的作用,而且以元帝之柔仁,不会引起强烈反弹。看来这家伙眼盲心亮,对元帝看得蛮透。
“那么借力打力又作何解呢?”这回问话的是许嘉。
杜钦揖礼道:“此策王公已有定计,可由王公为大司马分解。”
王凤呵呵大笑:“子夏休为老夫脸上贴金,老夫还想不出如此妙计,这些定计都是出自子夏。”说罢将杜钦先前所说的“以静制动”详述一遍,众人皆赞,同时也对杜钦这种不居功甚至让功的举动暗暗点赞,果然深得谋士三昧。
杜钦一脸云淡风清,将脸转到张放的方向,拱手道:“君侯,该你了,计将安出?”
张放笑道:“调虎离山如何?”
“哦,怎么调?”
“请一位高手出马就成。”
“高手?谁?”
“射声校尉,陈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