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钦这句话,如同惊雷,把张放、阿离震得不轻。天』籁小』说
二人惊了半晌,互望一眼,下一刻,突然同时大呼:“大冠杜子夏!”
杜钦缓缓点头:“对!就是大冠杜子夏。”
长安有两个杜子夏,一个叫“大冠杜子夏”,一个叫“小冠杜子夏”。小冠杜子夏就是杜钦,早前他曾被人称为“盲杜子夏”,因其恶此戏称,故自制小冠以示区别,长安衣冠谓之“小冠杜子夏”。
大冠杜子夏是谁呢?这个人也姓杜,字也是子夏,他的姓名是杜邺。茂陵人,举孝廉为郎官,官秩跟杜钦差不多。此人幼年丧父母,随其舅生活。他的这个“杜氏”远不能跟杜钦的杜氏相比,但杜邺的外家却颇有声望。他的外公是故京兆尹张敞。
单说张敞可能没多少人知道,但把这名字跟两个字连起来,这知名度可就不一样了——张敞画眉。
没错,就是那个因给妻子画眉而成为夫妻恩爱典范,流传千古的模范丈夫,张敞。
杜邺从小寄养在张府,也是衣食无忧,类似表少爷一样的优渥待遇。这样的环境,与婢女弄出点什么,的确比两眼一抹黑的杜钦更有可能。杜邺虽然只是个郎官,但此人有一定背景,亦有才具,在京城中也略有薄名。
以张放灵敏的“耳目”,以长安情报核心人物之一的阿离,自然不会不知道此人。所以当杜钦郑重说出“我虽是杜子夏,然而这位杜子夏却不是我”,张放、阿离再不明白,那真枉费这些年花费近千万钱组建的情报网了。
阿离喊完之后,那神情简直没法形容,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滴,怎么都收不住。
张放皱眉道:“怎见得一定是杜大冠?未必没有第三个杜子夏。”
杜钦含笑:“富平侯就是富平侯,果然心细。确实,谁也不知道长安有没有第三个杜子夏。不过,我有两点可以证明。”
张放危坐,阿离收泪。
杜钦伸出两根手指,神情永远都是平淡或者说是淡漠:“其一,钦自少眼疾,不辨五色——自然也包括女色。莫说廿年之前,便是如今,亦无荒唐之事,所以,这个杜子夏不是我。”
嗯,这是杜钦先把自己排除了。
张放相信杜钦所说的是事实,这位老兄是权贵公子没错,但先天残疾,他的心态跟普通权贵人家不一样,他的关注点与一般公子哥儿也不一样,他能成为长安人人称道的奇才不是没有原因的。他说自己少年时没有荒唐之事,那就是真的没有。
“其二。”杜钦伸出第二根手指,再度语出惊人,“我问过了杜大冠,证实了此事。”
在张放瞠目结舌中,在阿离骇失声中,杜钦不紧不慢拍拍手掌。
玄关外候命的仆人躬身退下,只过了一会,门外传来踏踏脚步声及仆人禀报:“主人,杜郎中到了。”这“郎中”不是后世的医生,而是汉代郎官的一种,比中郎秩禄少,秩四百石。
张放、阿离同时抬头(转身),就见一个三十多近四十的男子,头顶高冠,身着深衣,白面微须,他的相貌——都不用说什么,一见此人相貌,张放就确定他是阿离货真价实的父亲。
&nb的像了!
再看阿离,已哭成泪人。
反倒是杜钦有点奇怪:“怎么了?都不用开口就确定么?是有什么特别信物……哦,很像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