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放轻嗯一声,看到班沅君的表情,若有所悟:“又是问那件事了?”
班沅君轻轻颔首,略带娇羞。
张放轻按班沅君柔滑的手背,道:“等忙过一阵,一定……”
班沅君垂首喃喃无语。
远在万里之遥的班况都那么着紧,来书询问的“那件事”,就是后代问题。
屈指算来,张放与班沅君成亲也有四年多了,姬妾更是一个巴掌数不过来,但四年来没有一个怀孕的。细细算来,也是有原因的。
首先是没时间,别看算起来有四年之多,然而光是出使夜郎,就用去了一年多,新婚燕尔时更逢大水就不消说了。出使回朝后,刚回长安就不断遭到王氏一党暗算。从回京到现在,张放一直在惮精竭虑,如履薄冰,不敢有半分掉以轻心。与“半天下”的王氏相斗,稍有大意,必粉身碎骨。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放不想让一众妻妾怀孕,一是忧虑过多,“质量”不好,不符合优育学。二是在他的计划中,最后逼不得已的一招牵动很大,他不能让妻妾们冒险。
不急,他才二十六岁,风华正茂,身体倍棒,大把机会。
一阵山呼海啸的惊呼,将张放、班沅君拉回现场。四目一齐投向斗场,这才发现,斗兽已到生死关头。
野猪炮弹般的一顶,生生将壮汉撞到栅栏,哇地吐出一鲜血,然而野猪连吐第二口血的机会都不给他,拼命刨蹄向前撅,尖锐的獠牙距壮汉的肚子不过数寸。而壮汉则用钩攘的盾面顶住野猪嘴巴,利用两边横枝卡住獠牙,苦苦抵住,汗如雨下。
一个后肢刨地,泥土翻飞,獠牙一寸一寸逼近;一个竭力抵挡,两臂越压越弯,獠牙已然顶住小腹……
看台上一片沉寂,所有人都在屏息观望,女眷们更是双手启遮眼。
班沅君扭头,螓首埋在夫君怀里,不敢再看。
张放环抱妻子,轻抚柔背,微喟。下一刻,会是洞腹穿心的惨烈场景么?
“嗷!”斗场传来一声咆哮,却不是野猪发出,而是壮汉。
壮汉在这一刻做出一个惊人举动——他深吸一口气,猛然侧身。
人的腰部侧面的面积明显比正面要小(当然不包括啤酒肚),若再吸气收腹,受攻击面积就更小。壮汉一侧身,两根尖锐的獠牙从肚皮与后腰擦过,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却免去了开膛破肚之厄。
“吼!”
下一刻,壮汉腾出右手,高举尺刀,朝野猪后颈奋力插下,刀刃没柄,血如泉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