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地下,总有我能走的路。”嗤笑一声,白若柳抱着娃就往房间去。
还不等她走到,就听见烟斗在地上敲击的声音,上头的烟丝还泛着丝丝亮光,在黑暗中尤为明显。
“白氏,听你娘说你今天落水了?”
沙哑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一直没有开口的陶老爷子终于说话了。
白若柳缓了缓脚步,“感谢爹的关心,不过眼下最严重的还是相公,他到现在都还昏迷,我记得二弟曾说,他与镇子上那最大的医馆老板相识,爹能否帮我与二弟说说,带相公去医馆瞧一瞧。”
陶老爷子干咳了两声,吸了口大烟,好一会才道:“你二弟在镇子上需要人情往来,若是这点小事也要找他,那人情他该还不过来了。你手中不是还有嫁妆吗?先拿出来,给你二弟走走路子。”
就因为今天她暴露说有嫁妆,陶家人一个两个的轮番上阵,三句话不离嫁妆。
于黑暗中扯扯嘴角,嘲讽的笑了笑,“确实不能给二弟添麻烦,明儿我自己带着相公去镇子上找医馆,不过这看病的银子,娘能先给我几两吗?”
“什么!银子!你休想!”即便是在震惊中,一听到银子,陶老太也能在第一时间跳起来,指着白若柳怒骂,“我就知道你这贱蹄子没安好心,就是想从我手中拿银子,你休想!陶不归已经没救了,你会识相的就把嫁妆拿出来,以后我还能赏你一口饭吃。”
“行了,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陶老爷子喝了一声,继续对着白若柳道:“家中困难,你两个弟弟在书院中,都要用银子,哪里还有给不归看病的银子。再说了,等你两个弟弟考上秀才,以后也是你们娘仨的依靠,到时也是你们享福的时候。”
这大饼画的,差点就让白若柳的三观都炸裂了,一条人命还比不上另外两个儿子的一点人情往来。这让白若柳不得不怀疑,这真的是亲爹娘会说出来的话吗?
甚至陶老太和陶老爷子都有种诡异的默契,给陶不归看病就是不能给银子,即便面对昏迷的儿子,也是十分的冷漠,甚至到了冷血地步,好像他只是一个随时能够丢弃的垃圾。
“所以,爹的意思是,让相公自生自灭,让二弟四弟拿着银子在外头花天酒地?”她的说话声很轻,但是清晰无比的落在每个人的耳中,“你们当我是傻子?”
“白氏,你什么意思?”没见过之前白若柳发威,陶老爷子只当做她还是远来那个受气包儿媳妇。
“相公昏迷一天,你们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一心想从我手中拿银子。你们还是人吗?狗也比你们更重感情。”
“你骂谁是狗呢?”
“谁接话谁就是呗。”
抬脚进了屋子,回身关门的时候又说了句,“谁都别妄想从我这儿拿东西,少作妖,这个家还能维持下去,不然,我客气。”
关上门,随之而来的果然就是一阵阵咆哮的骂声,不过白若柳已经免疫了。
随着关上的门,最后一丝亮光也消失了。白若柳摸黑走到床边,将两个娃放进空间的大床上,而后拿了小台灯出来,探探陶不归的鼻息,虽说很浅,好在还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