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在宁河县政府办公室任职月余,思乡之心更切,于是向主任请了几天假,告别叔父,便启程回乡.他的老家在刘家峡的黄河岸边,沈复从清晨出发,到下午六点钟左右,到了家门附近,远远望见他儿时栽的一棵小松树,如今有一腰围粗了.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刘郎才气,可惜流年,树犹如此,人何以堪,......“沈复心中背诵着辛弃疾的词,感慨万千.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哎,流年已逝,髀肉复生,功业未就,狼狈回乡,有何面目见乡亲父老!唉,想当初,初出家乡,雄心勃勃,将来必定衣锦回乡,光宗耀祖,可如今......“沈复又望望东去的黄河,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停,虽在河边的沙滩上赋词一首:
相当年金戈铁马,雄心壮志,气吞山河,而如今,徒效弱女子,满腹愁绪,对落花伤怀,欲借酒浇愁,怎奈我于酒为敌,又欲唤红巾翠袖,青楼听歌,却怕他日成为话柄,忘却矣,还唱项羽垓下歌:虞兮虞兮奈若何!
沈复快到家门时,各家已炊烟袅袅.他忽然发现,她的老母亲倚着门框张望.
“娘!______娘你在望什么?“沈复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叫了两声,扶住老母亲.
“复儿,我的复儿,我每天在门前等你回来吃晚饭.“沈复的老母亲说着,泪如雨下.
沈复的老母亲已经白发苍苍,满脸丘壑纵横,走路颤颤巍巍.她拄着拐杖,拉着沈复的手回家.
沈复搀扶着他的母亲,缓缓地走进低矮的草房,坐在土炕边上.沈复的母亲给他端来晚饭,沈复说自己已经吃过,让母亲自己吃.沈复给母亲倒了一杯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两人心中想说的话太多了,一时无从说起.
沈复有个弟弟,很早就结婚了,育有二女三男,最大的儿子已经有十二岁了。最近,他们带着孩子本县打工去了。
天暗下来了,屋中黑魆魆的,显得寂寞凄凉.只有昏暗的煤油灯闪着快乐的火花.
沈复的老母亲絮絮叨叨的诉说着多年来对儿子的思念.担忧,几乎每夜在睡梦中哭醒。沈复认真地听着,内心充满矛盾和惭愧_______他不能蛰居在家,要实现自己的抱负,必须出门参军.可如今,功未成业未立,也未尽孝,父亲已亡,母亲孤寂一人,全靠弟弟一人奉养,自己是何心哉!
“娘,儿也常在梦中见到你哭泣。常想来看你,但是身不由己。”沈复说着,哽咽起来。
沈复和老母亲闲聊至深夜,还依依不舍,都不愿睡觉,因为满腹的话还没有说完.
第二天早晨,新鲜湿润的太阳升起来了,麻雀叽叽喳喳,在庭院的杏树上欢叫起来.
吃过早饭后不久,沈复的弟弟也闻讯赶来.沈复的老母亲用鸡蛋炒了半碗祭祀,沏了敬茶,准备了香表和烧纸.沈复带了这些东西,让弟弟陪着他一起去上坟.到了老父亲的坟上,沈复情不自禁,悲泪奔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