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铨远远地看着这万全左卫鸡飞狗跳的模样,皱了皱眉头,这个卫所是宣府的前沿,进,可作为粮草中转,退可作为宣府的屏障,并且和宣府三卫还有龙门卫互作犄角,可以相互支援,这个地方的士兵,按道理说,应该是宣镇的精锐驻扎,如今虽然说卫所制度已经名存实亡,可是边镇的这个地方,却是乱不得,所以这卫所的名称保留了下来,只是卫所中募兵已然站到七成,卫所的世兵,却是已经沦落到管理军队日常训练,召集民壮守城的位置。
可是,杨铨的部队过来,先不说沿途所见的烟墩,却没有几个示警,偶尔几个守卫的士兵,摇摇晃晃的从城墙上探头看去,瞧见了杨铨这队伍,本来吓得够呛,可是瞧见杨铨所部挂着旗帜,却是一个个又懒洋洋的回去继续睡觉了,乃至杨铨的部队,来到了城下,这万全左卫的士兵还都不知道。
按理说这卫所城中,应该是精锐吧,但这警戒的家伙,还没有搞清楚杨铨的情况,就胡乱吹起了御敌的警号,剩下门口负责关城门的士兵,则更是一群废物,半天了城门也没有关上,若是杨铨手中有一支骑兵,一个冲锋就攻进城中了,哪里还给那些蠢货关门的机会!
杨铨心中有些沉重,他吩咐身边跟着的郝作舟夏流他们,将这情况一一的记了下来,这些错误,是他们日后一定要避免的。这一路行来,他们已经记下了不少不足的地方,待到了新的地方,就必须开始将这些错误的地方都改过来。
当杨铨来到这城下的时候,城墙上也就还乱作一团,他手下的屯田司都整理好队伍了,那城墙上,才有人探头问道“下边的是那个部分的?”
杨铨身边的郝作舟朝着城墙上拱了拱手,高声喊道“这位是宣大总督麾下屯田大使杨铨,请问上边的是哪位大人?”
杨铨听着郝作舟这么一喊,心中却是暗自嘀咕,这日后屯田大使这个称谓,说什么也得改了,大庭广众下边,听起来真的有点不好听啊。
听见杨铨这个喊声,城墙上探出了一个人头,“你是屯田司的?不对啊,总兵府给我们消息,说是你们今儿过不来啊,这里宣府可是七八十里呢,我们得到的消息,屯田司可是今日才出发的,按照寻常日行四十里,最起码也得明日才能到来”
郝作舟笑道“我们确实是屯田司,不过我们行进的速度快了一些,今日便都到了。”
“那可有总督府的命令?”那人问道
“那是自然有的”说着,郝作舟从杨铨哪里接过一份文书,这时候那城墙上放下一个吊篮,他将这文书放入这吊篮中,
城上那军官仔细查看了印信,确认无疑,这才拱手问道“不知哪位是杨大人?”
“这位就是我家大人”郝作舟一边说着,一边闪开了身子,露出背后的杨铨来。
那城墙上的人看了一眼杨铨,似乎是在辨认什么,半晌之后,这才说道“在下万全左卫千户所千户王堃,按理说,杨大人远道而来,理应请大人进城,可是大人带兵几百,城中狭小,却是无处安顿诸位,不过粮草柴薪被服帐篷,城中却是可以支援一下,不至于让诸位在这城外受冻。”
“你们怎的这般?我们好歹也是朝廷的军队,怎就不让我们进城??”站在杨铨旁边的铁柱听闻城上那人所言,顿时气呼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