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杨铨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这位马忠马指挥,当初投靠过魏忠贤?”
杨国柱看了一眼卢象生,发现卢象生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便说道“若是细细论起来,当初九边的那些总兵总督,那个没有投靠过魏忠贤?毕竟当初的魏忠贤,可是掌握着朝廷的金库,如实不奉承与他,这边镇没有饷银拨到,岂不是就全乱套了?就连当初当今圣上的老师蓟辽总督孙承宗,也曾经和魏忠贤来往书信,不过当今圣上对于孙阁老圣心独宠,无论别人怎么说,他老人家一点也不受影响罢了。”
杨国柱说道此时已经有些兴起“其实要是真的说起来,朝廷如今还真的不如魏忠贤在的时候,最起码那个时候,朝廷财政哪里有如今这般窘迫,天启年的天灾,可比现在闹得厉害多了,可是当年没有民乱,如今,唉。”
杨铨听见杨国柱的话,急忙冲着周围的人挥了挥手,只见杨国柱还有卢象生的亲兵,都退了出去。杨国柱此时却是醒悟了过来,他旁边的这位卢象生卢督师,可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也算是和东林走的比较近的人了,自己当着他的面说起这样的事情……
想到此处,杨国柱心中慌乱,急忙从这座位上站起来,满头大汗的冲着卢象生拱手说道“大人,属下莽撞,请大人责罚”
卢象生似是陷入了沉思,此时被杨国柱的声音惊醒,他瞧了一眼杨国柱,这才叹道“杨总兵,你莫要担心,你方才说的话,俱都是实话而已,嘿嘿,当初魏忠贤倒台,天下读书人击掌相庆,以为次贼一除,天下必将太平,朝政也将清肃,可是结果呢?如今朝廷政令不行,户部国库亏空,对内叛乱纷起,对外建奴步步紧逼。眼下的大明,却是处处窟窿,处处补不上。“
杨铨听着卢象生的话,却是想到后世网上看过的评论,魏忠贤当初是天启皇帝面对朝廷财政濒临崩溃想到开源的法子,明朝税赋,是天下有名的低税,商业更是几乎没有税,当时魏忠贤着重插手的,是和普通百姓却是没有关系,一个是严查商业税收,受到影响最大的,是江浙等这般依靠海外贸易的地方,而内地的百姓,却是大多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甚至从一个方面来说,还减轻了负担,另一个方面查的,是开矿等垄断行业,正是因为魏忠贤的这种“倒行逆施”的行为,让大明立国几百年没有交过赋税的大商人大地主阶级,感到了恐惧,于是乎,代表他们利益的这些官员,也开始纷纷和魏忠贤敌对了起来。
因为代表皇权的魏忠贤,动了一个不该动的奶酪,结果在天启皇帝病逝,崇祯即位后,这位没有受过系统用人教育,没有经受过治国训练的二杆子愤青皇帝,被手下的那帮子文官,怂恿着杀了魏忠贤,阉党推行的这种商税,当然也都取消了,于是乎,天下大庆,崇祯皇帝自以为做了一件大好事,替朝廷去了一个毒瘤,却不知,他留下了一个更大的毒瘤,一个将大明就要拖垮的大毒瘤留下了,那就是整个大明的文官。
当然,杨铨这些东西虽然清楚,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毕竟,卢象生是文官,也是亲近东林党的人,所以,杨铨这些东西都明白,但是,他绝对不会说出来。
一旁的杨国柱,此时当然也不会接过这话了,而卢象生似乎又陷入了沉思,转眼间,这屋子里竟然安静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