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陆憬欢虽然弯着身子狂呕不停,胃里却是空空荡荡的,除了一些苦的要命的胆汁之外,是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她扶着桌子干呕了好一阵子,才止住了恶心。
因为呕吐而导致缺氧的陆憬欢,抬起身子来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向白皙的脸蛋都被憋的通红。
姚姀瞧着她这害喜的反应如此严重,心里也是着急的不得了。
“夫人,要不咱们还是告诉王爷吧,再找个太医来瞧瞧,您总这么个吐法多伤身子啊!”姚姀将温水递到陆憬欢的手边。
喝了口温水,漱了漱口,将嘴里苦的要命的胆汁都漱干净了,陆憬欢才真觉得又像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不行!不行!”她气喘连连的摆着手,头摇的拨浪鼓一般,“不能让王爷知道这件事情!也不能让旁的任何人知道。”
“那您总这么吐可怎么得了啊?”姚姀又问。
“没事儿的,姀儿,”陆憬欢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一边冲姚姀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她惨白着嘴唇说到:“没事儿的,我见过妇人害喜,大抵都是这般的,我再吐两日,过了这段日子便好了。”
“那您总这样吃不进东西,肚子里的小世子可怎么办呢?”
“这世上本就是困难重重,若是他在我的肚子里连这等小麻烦都解决不了的话,也就不必生下来受罪了!”陆憬欢低头,手不自觉的拂在自己的肚子上,一下一下的摸着仿佛能感应到那个小小的生命一般。
“您说什么呢?!可别胡说!”姚姀赶紧冲着地上呸呸呸,生怕陆憬欢的晦气话真的灵验了。
“好了,好姀儿了,这等子饭菜我实在是吃不下,端下去给大伙儿分着吃了吧,我便不吃了。”陆憬欢挥了挥手,示意将这满桌子的饭菜都撤走。
见她实在是没有胃口,姚姀便也没有强求,按照她的吩咐将饭菜都撤了下去,分给院里的丫头们吃了。
没什么胃口的陆憬欢,闲来无事,便开始摆弄前几日让姚姀取回来的布匹,摸索着学起了裁衣。
舞刀弄枪惯了的双手,突然握起秀气的绣花针来,陆憬欢的手还是有许多的不习惯,她总是瞧不清楚那针的走向和位置,时不时的还会扎着自己。
“啊——”专心致志裁衣的陆憬欢又是一声惊呼,她的脑袋都快埋进那跳动的烛光里了,却已经没看明白那针冒出来的地方。
被针扎过的地方,瞬间鼓起来一个圆滚滚的血泡。
姚姀见了,赶紧拿自己的方帕压在了陆憬欢的伤口上,那伤口虽不大,流出来的血确实有些吓人。
“王妃!不好了!”院子里的粗使丫头尖叫着跑了进来。
小粗使丫头一边尖叫着,一边控制不住的让自己的泪水狂流,不论是她的声音还是眼神,陆憬欢都从里面看见了深深的恐惧……
她低头看了一眼被鲜血染红的方帕,心里的弦猛地被拨了一下,一股不好的念头蹿进了她的脑海。
“何事?”陆憬欢镇定的问道。
“死……死人了!”那名粗使女使颤抖着抬起双臂,颤颤巍巍的指向了侍女们所居的方位。
“什么?!”陆憬欢的身子猛地往前一探,手垂在肚子上,下意识的护住自己一点都没显怀的肚子,眼色一凛,追问道:“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