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收雨歇,章雅悠睡下了,有些事对她来说,真的比她带兵打仗还累!
房翊悄悄下了床,坐在案前处理事务,其中一份文书引起了他的注意,眉头越锁越深,该来的总会来,迟早的事情。
永贞三年三月,通王李谌兵败,被囚。
房翊和章雅悠率三十万大军,直逼长安。
李诵派人出来讲和。
章雅悠原本不打算理会,但是,来人却是长孙坚。
“夫人还是不要出面了,以免为难,我来打发即可。”房翊笑道:“不是难事。”
章雅悠道:“还是我来处理比较妥当,许久不见舅父,甚是想念。你相信我,既然是要做大事,如何取舍,我心中有数。”
“怕你为难。”房翊笑道,“去吧,万事有我。”
章雅悠笑道:“不为难。”
“舅父,府中一切可好?”章雅悠问。
长孙坚叹气道:“唉!说来话长,你外祖与外祖母皆病重,自从你的死讯传来,他们就不好了,你外祖母为你哭了数场,不能想到你,想到你,就悲伤落泪。就连我本人也是病患多多。这两年民生艰难,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日子也不好过,皇上登基后,性情大变,喜怒无常,稍有不顺,就要杀人,大臣们也是苦不堪言。”
章雅悠道:“舅父受累了。等我进了城,我就去看望外祖和外祖母,是悠儿不孝。”章雅悠跪下来,“让众位长辈伤心,是我这个做晚辈的不成才。”
“你快起来吧,你现在跪我,我心不安呐。你当知道我是为何而来?”长孙坚道。
“舅父请说,我虽能猜个大概,但是,并不知详情,愿闻其详。”章雅悠道。
长孙坚道:“圣上的意思是,让你们退兵、入皇宫负荆请罪,向天下人发布悔罪书,他便原谅你们谋反大罪,将你们贬为庶人。”
章雅悠道:“舅父的来意我本以为只是让我们退兵,没想到……看来咱们这位陛下还不够清醒。”
她笑了笑,又道:“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诵也不过是一时服软,即便我们这时退兵,他日休养生息,必定对我们赶尽杀绝,到时,谁又帮我们说情呢?何况,李唐王室气数已尽,从安史之乱开始,满目疮痍,连年战乱,山河依旧但国已破,百姓民不聊生,就算没有我们,李诵这江山又能做多久?除了山南东道、都畿道等为数不多的地方,还有几个节度使是朝廷任命、听从朝廷指挥的?”
“唉,你说得这些我怎会不知,但是,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皇上命我前来,我又岂敢抗旨?你以为他会无缘无故派我来吗?”
章雅悠道:“舅父不要担心,我可以想办法将章家和长孙家的人救出长安。”
“晚了,早已有重兵把守。恐怕我这一回,若是无果,也只有死路一条。”长孙坚叹气道。
章雅悠道:“舅父,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一定可以保全众人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