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听了这话,只觉心头绵绵不断的涌来一股绝望,她瘫在地上,泪珠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公主,偏生就如此的命苦?
筝云俯下身子,取出手帕为她拭去泪水,宛如清泓的眼睛看着她,一字一句道;“玉娘,你记住我的话,如今这情形我是一定要嫁到大赫的,若我拒绝和亲,两国之间定然还会开战。若等战事一起,定陶王绝对会趁此机会,领兵围攻京城,逼着皇上退位。所以,你明白了吗?”
玉娘满脸的泪水,听着筝云这一番话,只得点了点头,她握住筝云的手,哽咽道;“公主,如果您真要嫁到大赫,就把奴婢也带去吧。”
筝云笑了,眸底的神色极是凄楚,她摇了摇头,道;“不,你要留下来,替我照顾安儿。”
玉娘一怔,还欲再说,便是被筝云以手止住了。
“安儿年纪还小,身旁必须要有一个可靠的人照料,我走后,前朝的一切都只得倚靠王丞相,至于宫里的一切,就全拜托你了。无论如何,你都要保住安儿周全!”
玉娘心酸楚,见筝云如此坚韧,更是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公主,你若是难受,您就哭一哭吧。千万别忍着”一语未必,她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筝云脸色苍白,却只是淡淡一笑,她站起身子,低缓道;“在这深宫里,最没用的就是眼泪,只要能保住大周,保住安儿,莫说是让我嫁到大赫,即使让我去死,我也甘愿。”
玉娘瞧着她纤瘦的背影,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公主!公主”只见一位宫女自殿外跑了进来,奔至筝云面前便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何事如此惊慌?”筝云眉头轻蹙,问道。
那宫女一脸的喜色,断断续续道;“是是南陵王!公主,刚刚传来消息,早朝时,南南陵王力排众议,坚决反对让您去大赫和亲!”
轰隆
筝云听了这话,只觉身子一颤,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望着眼前的宫女,似是不敢相信一般,道;“此话当真?”
“一点儿也不假!”那宫女喘着气,继续道;“奴婢听说今儿个早朝时除了南陵王,所有大臣都是极力主张您嫁到大赫,他们说只要两国结成秦晋之好,便是再无战事,乃是百姓之福。可南陵王却说,大赫狼子野心,此番求亲也不过是假意与大周修好,只等他日养足生息后,定然还是会南下攻打我朝。如此一来,不如先发制人,主动向大赫开战。他还说”
“还说什么?”筝云问道。
“他还说,若用一个女子和亲,那要满朝武还有何用?”
“那其他大臣呢?”玉娘似是见到了一丝曙光,也是开口道。
那宫女咽了咽口水,接着回道;“众大人见南陵王如此一说,便有不少人纷纷支持,如今朝堂上分为两派,以南陵王为首的乃是主战一派,以王丞相为首的一派大臣,则是主和。现下两派正争吵的不可开交,无论王丞相如何相劝,南陵王都是态度坚决,丝毫不曾退步。”
筝云站在那里,听完了这些话,只是向着那宫女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公主!王爷看样子还是舍不得您的,不忍您去和亲。”待宫女退下后,玉娘压低了声音,言道。
筝云闻言,唇角却是浮起一丝自嘲,似是觉得玉娘的话十分可笑。
“他为了什么,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她静静开口,声音里一片凄清。
将大赫打退的那一天,便也是他携妻儿远去的一天,她懂。
南陵王府。
秋后天气便是一日日的凉了起来,馨儿身子弱,温宁儿生怕她染上风寒,平日里只带着她留在屋子里,连花园都极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