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儿讶然道:“姑娘的意思是,零九六明明知道与姑娘相见会连累济隰州,却还是执意前来?”
和妶点点头,见她一副沉思的模样,“你也感觉到了,是吗?”
和妶始终觉得,不管零九六还是谁,就算他今后有再多的身份,骨子里依旧是那个温朗的少年——濯泽。
而他作为零九六这个身份,自己曾跟众神一道苦苦与之追斗多年,也无比熟悉。
他不会杀罪契以外的人,同样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事连累任何一个局外人。这是零九六多年来信仰的准则。
如今一反常态,只能说明和妶、煦珩、姑射,包括方才那两个婢女在内,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表象所迷,都还没有看清真相。甚至上清的披拂、沉粼等人都被这一层假象迷惑过去了。
他这么做,一定是有某种特殊的缘由。
和妶一阵冥思。她忽然想起他临走时说:“我要去办一件事。”
她赫然大惊,难道他是故意不让济隰州参与此事的?
如果必定要她来猜一猜这个缘由的话,那么他应该是要去完成什么使命,这件使命必定与岭峪城的戏台子有关,所以他才提前清空与此事无尤之人,为着最后的战斗做准备。
那么,这件事是什么呢?
她的心里隐隐不安,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
因着这层缘由,和妶不能把所有的猜测直言相告。
姑射自也听到了些许风言风语,好在她是个通透的人,伤心归伤心,却也不曾怪罪和妶。
和妶不知该怎么暗示她,只是对她道:“福祸相依,仙子和州主要看得开些。眼前的不幸,不一定是全是坏事。”
姑射一怔,道:“姑娘为何这么说?”
和妶别过头去一叹,道:“外界的议论,想必仙子都已听见了。仙子可怪和妶?”
姑射点点头,复又摇摇头,“州主初时是疑心于姑娘。但是,更多的错还是在我们自己身上。阳川州的尽是些小人,平日里阴谋暗害之事确没少做。此番定也是他们在背后捣鬼。”
和妶心中一动,问道:“那承办岭峪城戏台的事,也统统交给了阳川州的人?”
“是啊,”姑射大有愤然之色,“那些人费尽心机跟我们抢这个破戏台子,如今可算是如愿了!明日妾身便派人前去道贺!”
和妶本想提醒她几句不要跟岭峪城戏台扯上关系,转念一想自己也不确定,若是自己判断错了,因而误了州主的大事可就棘手了。
便道:“仙子,无论你怎么想我也好,且听我一句。眼前之是,是祸非福,尽己之能,躲之避之……或许,或许也是一种出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