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妶懒得理他,将一床棉被横在二人中间,边道:“一会儿呢,你睡里面,我在外面打坐。夜里老实些,别想搞些小动作。”
他揉揉惺忪的双眼,“……这榻太硬。美人都嫌弃。”
和妶淡淡瞥了他一眼,“男女有别,虽然我不在意这些,但是,还是避讳着到底是没错的。”
他忽然坐起身来,凑近来神神秘秘道:“美人,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杀手?”
和妶没料他忽然有此一问,心“砰”地一跳,顿时双颊绯红,故作镇定道:“没……没有。怎么会?你从哪听说的?”
“哦——”他默然应着,眉宇间有些失落,“我还以为我猜对了呢。”
和妶见他一副有故事的样子顿时来了兴致,下巴一扬,“说说啊?”
“其实没什么,我是看美人人美心善,所以才给你讲个睡前故事。”他笑得温柔,“我在这里住几天,只见别人仿佛都围着你转,其实外表之下,并非真心。你且看我说的对不对。”
和妶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些,“看不出来,你心里还挺清明的。”
他往后坐了坐径直靠在帘角之处,手指比划着,“你看,那位凶巴巴的泓一公子,对你彬彬有礼,处处为你着想,但是当你们的大哥叫你来监视我的时,他什么反应?他先是大倒苦水,然后跟你们细细地分析这一步棋的利弊,最后才说你可能不愿意。这一招欲擒故纵、以进为退,使得实在是妙哉妙哉。这位公子对人心的把握,可算是不一般。”
和妶默然,细细回忆泓一之前的所作所为,却有表里不一之嫌。每次虽然他都为自己开解,但话语不轻不重,蜻蜓点水,让人既然念着好又达到了目的,如今想来,却是如此,却是如此啊。
楷人又把锁链往里拉了拉,在和妶耳边道:“你再看那位披黧姑娘。虽然她总揍我,但是我可不是为了这个说她的坏话哦,美人。那位姑娘性情直爽,有事不会藏着掖着,但是如果一件事她真的藏着掖着了,说明一定有什么胁迫她的缘由。这个缘由不大可能是来自于你们大哥,因为如果是那样,以披黧姑娘的性情早就忍不住了。那么她作为一个女人,最有可能的,就是收到心上情愫的操纵。”
“看那位姑娘的眼神,刚毅中夹杂着本应不属于她的忧郁,且这样的眼神是时时刻刻都有的,如此一来,让她烦心的事或人一定就在当下。偏生得她待你要比泓一真许多,这就意味着,你身上的某种特质能给她寄托与安慰,而这种安慰多半是源于对心上人的惦念。”
他手指轻轻缠上和妶的发丝,轻轻一笑,“这两个人共同的担心是你们正在追查的那个杀手。所以,作为风口浪尖上的人物,我猜你有可能跟那个杀手有些瓜葛。”
和妶不禁咋舌,听他这么一大通头头是道的阐论竟有种恍然之感,没想到这混混头子竟还有这般敏锐的心灵,当真是叫人大为惊愕。
和妶不想让他看出来自己的窘迫,结结巴巴道:“那你凭什么……凭什么认为我喜欢……零九六……”
“很简单。”他手指轻轻挑了挑和妶腰间的白壁玉佩,痞然笑道:“美人,这块玉佩都碎成这样了,你还这么当宝贝似的带在身上,你别告诉我说你有恋旧之癖。”
和妶一紧张,感到浑身燥热不堪,连忙收起玉佩,讶然道:“这,这这你都知道……”
“我常在江湖上混,嘿,怎能不有点手段……”他露出一个恣睢的笑,“怎么样美人,可有佩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