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官袍怎么可能参加科举应试,在场的人都看出赵仲道这么说是在故意挑衅毕长青,饶有兴致地看他怎么应对。
可让人大失所望地的是毕长青的反应并不激烈。
“赵郎子,某七品官身,你尚还是白丁,既然见了某,叫一声参军大人不为过吧?”
毕长青语气温和,眼中却透出骇人的精光。
从进入长安城以来,韬光养晦,那股从没有暴露过的骇人气势猛地撞进对方眼里。
赵仲道冷汗湿透后背,感觉被一头猛虎盯住,即使从他父亲那里也从没有感受到如此凶猛的威势,只觉手脚冰凉,被慑在原地,没法动弹。
倏地。
一股温热的触感从肩头传来,让他僵硬的脖子得以缓解。
扭头一看。
一个身穿绯色官袍的男人,正一手搭在自己肩上,一手握拳,盯着自己对面的毕长青。
“这才是你真正的你吧?毕三郎!”
“魏左丞说笑了,怕是看花眼了吧!”见到这人,毕长青眼中气势一收,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道。
挥手让甲士驱赶围观人群,并将应试的考生赶进号院。
魏征的目光落在正朝院内走去的张山身上。
“张山,景县人士,武德一年秋,突厥南下劫掠,景县人畜被劫掠一空,突厥北归途中,被一支不知来历人马所救,之后与被劫掠人丁回返景县,半月前,手持殷丞举荐信入京赶考。
这样受你恩惠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吧?”
“张山的举荐信是某从殷相处得来的,不知道魏左丞为何说起这事?”
毕长青笑着回答道。
魏征气得嘴角抽搐,声色俱厉地呵斥道:“当初你投在某门下便是居心叵测,如今事发,还想狡辩!”
“彼实乃大奸大恶之人!”
“你还不知道吧?”魏征冷笑道:“你在终南山下那处庄子,五日前便被殷相与某缴了!”
毕长青依旧微笑。
“大概是从江州回来的路上,手下人露出破绽,让殷开山看出了端倪,但是此时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若是你魏征能够将我这些年牵扯的因果尽数了结,反倒是要感谢你了。”
“魏左丞心中既然已有了计较,那拦在某面前是要将某法办吗?”
毕长青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围住自己的甲士身上。
“呼~呼~”
甲士外围的那队不良人,神色紧张,呼吸急促,驼红色的脸庞下暗中捏紧了手里的哨棍。
与此同时。
远处围观的人群里悄然走出几个人,飞奔而去。
魏征看了这一幕,面带苦笑。
缴了毕长青的庄子后得到的信息让他大吃一惊。
若是有办法,从江州回来,毕长青就该被关进刑部大牢了,而不是养在殷开山的后宅。
从抓住的那群绿林游侠口中得知,毕长青是隋末隐藏的一路反王。
从隋末便开始有意的救助流民,好几路义军都曾和他有过联系,加上为人仗义,乐善好施,受过他恩惠的人不尽其数。
更是有不少人如李山一般依附他为生。
就说这长安城中,白玉京的幕后老板便是他,其他店铺更是不计其数,手下依靠每月工钱过活的人不计其数。
一但他有任何闪失,不知有多少妻离子散的惨剧发生。
恐怕惹出的风波不比眼下这件事轻松。
“毕三郎,某知你为人忠厚,急公好义,隐藏身份也是迫不得已,乱世求生的手段,可如今已经是贞观元年,我朝已有盛世王朝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