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刀斩落石廷柱首级的陆四,抬头看天,乌云已散,红日当头,嗅鼻深吸,刺鼻血腥,放眼看去,人尸遍地。
无主的战马、丢弃的兵器、斩断的旗帜、变得殷红的野地
胜了,淮军胜了,陆四胜了!
临阵三碗酒,光着膀子拎大刀的陆文宗赢得了这场1644年的平型关大捷!
他打破了八旗辫子兵不可敌的神话!
这一战,他将留名青史。
这一战,亦将注定他陆文宗如一颗冉冉红星在东方升起。
这一战,是逐鹿之战,是夺鼎之战,更是一个民族向另一个民族吹响战斗号角的宣言。
1644,汉人可以说不。
狂风过后的马官屯上空,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阵风的清凉之意很快就被炎炎烈日炙晒得无影无踪,齐沟河畔一排杨树上再次响起了蝉鸣。
几千明军降人和北直隶的民夫们依旧坐在地上,望着那些正在给未死清军补刀及切割首级、捡拾兵器、收拢战马的淮军,这些人的目中无一不是敬畏。
他们刚刚目睹了一场自“建奴”升级为“满洲大兵”后的败仗,亲眼看到他们畏之如虎的满洲大兵如丧家之犬哀号求饶,然后被对手无情的践踏。
这一幕让他们为之震骇。
尤其是那些“一枪未放”就弃械投降的北直明军。
他们佩服,他们惭愧。
同时,他们也在等待他们的命运。
十几骑奔至他们面前,马上的骑士高傲且自豪的扫视这帮不争气的同胞。
柏永馥纵马前出,将手中的马鞭朝远处一门门列开的大小火炮一指,喝了一声:“将这些炮连同清军的辎重送到济南城,之后愿意追随我淮军抗击满洲的留下,不愿意的各领五十文盘缠回乡!”
说完,打马便走,没有一句废话。
降人和民夫们一个接一个的站起,走向了他们熟悉的工作岗位,拉车的拉车,挖土的挖土,抬炮的抬炮。
一切都显得那么熟练,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远处,几十只盛满首级的竹筐摆在一片血泊之中,十几个得胜的淮军将士脱下身上的甲衣,一边数着一边在笑着什么。
几个光着身子的淮军将士将一匹受惊的战马赶到了沟旁边,其中一人正要上前拉拽马缰时,却被沟中的一幕吓了一跳。
一个头戴尖盔的满洲军官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用生硬的汉话求道:“能给我喝点水吗?”
淮军将士点了点头,跑去拿来自己的水囊递给了这个满洲军官,然后蹲在那里同情的望着他双腿上的六个竹尖。
“咕嘟咕嘟”,因为失血过多和炎热天气导致极度口渴的巴哈纳喝光了水囊,内心的燥热却没有得到一丝减弱,他抬起脑袋咽了咽喉咙却没有再向那个淮军将士要水,而是低声道:“请你给我一个痛快。”
“好。”
淮军将士拔出了刀,向着这个与死人没什么两样的满洲军官的脖子上砍了过去。
虽然对方是满洲鞑子,是敌人,但这个淮军将士依旧给了敌人最后的尊重。
在将巴哈纳的首级从沟中捡出扔进竹筐后,这个淮军将士继续去与同伴逮马。
“都督呢,大捷啊!”
曹元、赵忠义、柏永馥、詹世勋、曹彦虎、李延宗等一干将领兴高采烈的过来向都督请功了。
这真是一场大捷,虽然只斩杀了不到三千清军,但对手却是真满洲和汉军八旗,是货真价实的辫子兵,是十年来中国与满洲对敌从未取得过的大胜!
都督的亲兵队长齐宝却露出迟疑的声色,小声道:“都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