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你一如既往的嘴贱我就放心了。”

达芬奇耸了耸肩，也瞄了眼那边的奥尔加玛丽，原本以他的性格这里应该跟活跃、与路明非相处也应该更随意的才对，但既然奥尔加玛丽在，那就给她点面子，直接进入正题好了。

“咳咳。好，那么路明非同学，我们直接开始今天的突击强化训练课堂的第一步‘让你体验使用魔术的感觉’——老实说，我其实并不擅长教人，毕竟我是天才嘛，在我看来大部分的知识都是如呼吸喝水般不需要思考就能直接理解的东西

所以这里我为你准备的课程，基本上是照抄时钟塔的明星讲师、现代魔术科的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为他的一位如你一般缺乏才能的学生准备的教材。要是有意见请你去找他抱怨哦。”

路明非挠了挠头，心说他课本都还没背完，基础知识什么的都只是半桶水，你说什么君主啊、现代魔术科啊、埃尔梅罗二世什么的，那些是谁？

我连宇宙尽头在哪里都不知道，你说这个谁懂啊。路明非在心里碎碎念道。

不过达芬奇也经常满嘴跑火车，熟悉下来之后，路明非也习惯了选择性的忽视她话中意义不明的部分。

达芬奇拿出了一个铁盒子。

“君主埃尔梅罗二世、那是被冠以‘魔术破坏者’之名的时钟塔新生代明星们的传奇导师，单论教学能力的话就算是我也逊色不少，他对学生的指导从来不问出生，而是完全针对对方的需求给予最适合的引导

我现在要拿出来的这份教案，原本是君主埃尔梅罗为他的一名年轻弟子，名为‘考列斯·弗尔维吉’的少年准备的，考列斯少年虽然是魔术世家，但严重缺乏魔术的才能，只是因为家庭原因，原本要成为家主的才华横溢的姐姐离家出走，所以才继承了家主之位。嗯，大概就是这样的少年，与你有些类似呢”

达芬奇打了个响指，半空中投影出了一名******、栗色短发，蓝色瞳孔，因为鼻子两侧长着雀斑，看上去意外地孩子气的青年的虚拟影像。

“考列斯少年严重缺乏传统魔术师应该有的才能，取而代之的是具备丰富的现代知识，相当依赖机械，魔术回路不管是质还是量都是最低的层次，尤其是魔力量的部分严重缺乏，原本这样的他是应该平庸的度过一生的才对，但君主埃尔梅罗为他寻找了一条适合他的道路

这条道路在外人看来是为考列斯少年‘缺乏魔力所以难以使用魔术’这点做出的妥协，但却有了不可思议的结果。明妃啊，你知道你在魔术使用方面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嘛？”

聚精会神聆听的路明非下意识的回答了句：“考试成绩不好？”

“那是‘学习魔术’的问题，不是‘使用魔术’的问题——听好了，路明非，阻拦在你魔道之路上最大的阻碍，就是你具备的某种‘血统’让你天生‘不存在魔术回路’——因为没有魔术回路，你无法提炼魔力，懂吗？”

路明非愣愣的听完，脑子理解了达芬奇华中的含义之后，突然有些心凉。衰小孩有点悲观，瞅这架势，难道今天不是来学习上课的，而是活菩萨来给他下劝退报告书？

“想什么呢？”

达芬奇用手指在路明非的脑门上用力弹了一下。

“接下来就是正题了，我可懒得给你当心理医生，你要听好了哦，虽然还没有大范围的实用化，但接下来的内容可是这位考列斯少年论文中我认为非常不错的部分。

考列斯少年从导师埃尔梅罗二世那得到了适合自己的研究课题，从而找到了自己的发展方向，而这个课题正是最适合‘缺乏甚至是没用魔力的魔术师’的研究”

达芬奇缓缓地说出了一个路明非觉得有些耳熟，最近好像在谁那里经常听到过的名字。

“【原始电池（baghdadbattery）】”

正式名应该叫【巴格达电池】才对。

1936年6月盛夏的一天，在伊拉克首都巴格达城近郊格加特拉布阿村外，修建铁路工人们偶然发掘出一座用巨大石板砌成的古代陵墓，石板上刻有许多波斯文字。

巨大的石棺被打开之后，其中最令考古学家惊讶的不是613颗珍珠组成的捻珠和大量金银器，而是一些铜管、铁棒构成的陶器罐头。

“这些小型铜管、铁棒和陶器为何同金银器等贵重物品一起殉葬？它们有什么用途？”当时担任伊拉克博物馆馆长的德国考古学家瓦利哈拉姆·卡维尼格围着这些出土文物百思不解。

在发动了大量人力物力的调查研究之后，伴随着某位魔术师的暗中介入，一个令人惊讶的结论出来了：这个源自公元前248年的物体虽然非常的原始，但其本质居然是一个古代化学电池，只要向陶瓶内倒入一些酸或碱性水，便可以发出电来！

这意味着，在公元前248年至226年之间，居住在这些地区的波斯人就开始使用电池了！

这一发现震惊了考古界，但对魔术师世界来说，则是他们因此找回了已经失传了的古老炼金术的产品，过去的魔术师们会用这种电池代替电鳐鱼，一般用来局部麻醉，古人们使用的镀金雕像正是通过这原始电池进行电解法镀上金的。

这是伟大的发明——但毕竟太过古老了，在现代化学电池早已普及，原始电池固然令人惊叹，但毕竟已经被现代科学甩的远远的。

即使要研究，也只能往‘化学电池做不到’的部分来进行，因此，这东西虽然制造起来以现代工艺来说非常简单，成本也不高，但可能的研究成果却非常稀少。

“考列斯少年选择了【原始电池】作为研究对象，在经过了一些我们这里不详谈的事情之后，偶然发现了【弗兰肯斯坦博士手稿】的考列斯少年，意识到了‘电’与‘生命’之间的联系。

简单的考你下，明妃啊，魔力的提炼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路明非点点头，这点最基础的知识点他还是有死记硬背下来的：“魔术的基本原则是‘等价交换’，而在这之间充当‘基本货币’的东西就是生命，魔力的提炼本质上就是在将生命力进行精炼。”

达芬奇点点头：“没错，除此之外，因为‘血液是灵魂的货币’的缘故，生命力的精炼离不开血管，而魔术回力性质上来说与血管非常相似，魔术回路的量会直接影响到魔术师提炼的魔力储存，没有魔术回路就无法储存魔力，精炼无法进行的话魔力也无法获得，自然就无法使用魔术——明妃，你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

你没有魔术回路，你的身体在传统概念上就是个‘禁魔之躯’，精神干扰、诅咒之毒等东西根本无法对你造成影响，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说你的身体是完美的，你具备某种超凡生命的血脉

拥有这些血脉的魔术师家族很多，稍微有一点显性特征都能让他们受益终身，但同时也会背负起各种各样的代价，历史上许多有诡异癖好的贵族基本都是被血脉中异常种的显性特征所折磨而来的，因为异常种的血脉比人类血脉强大的多，几乎是无法抑制的。

但你不同！你知道吗明妃？你的血脉很厉害！非常厉害！考虑到你的国籍往上追溯的话说不定跟什么巫族、古龙、仙人之类的有关系，但更加厉害更加奇迹的是——具备这种血脉，说不定是一头人形巨龙的你！居然奇迹般的没有任何显性特征！强大与异常的部分在你身上全都是隐性的！就结果而言你居然能在身负如此血脉的同时，生物意义上完全是个普通人类！”

路明非挠了挠头，达芬奇虽然说得慷慨激昂，但他听得跟讲故事没区别，一点实感都没有。人形巨龙？开什么玩笑，说他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还差不多。路明非从小也没真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哦，不算打游戏的话？

况且达芬奇说了这么多，真正有用而且路明非听得懂的部分，不就是说他没有魔术回路，所以无法精炼魔力，也就无法使用魔术么？

“魔力与灵魂挂钩，血液与灵魂挂钩，生命与灵魂挂钩，因此，在很长的时间里，我们都认为血液与魔力之间是存在一个‘≈’符号的，考列斯少年在对原始电池进行研究之后，发表了新时代的魔术论文。人体内能够代表生命力精炼成魔力的东西，不仅仅有血液，能够与灵魂挂钩的，也不仅仅是血液，还有——‘电’”

“......电？”路明非眉头一皱，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词，但这个词个人的印象与魔术啊神秘啊什么的完全不相关，所以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达芬奇直接了断的说了出来。

“【生物电】，没错，这就是另一种‘灵魂的货币’，不考虑强行燃烧生命强行发动魔术的话，通过生物电、如同【电池】一般积蓄魔力、用炼金术制作的电池来代替魔术回路，即使是没有任何魔术资质的普通人也能够做得到使用魔术，也就是说，只要有【原始电池】，哪怕是明妃你这样的特例也能踏入魔道之路。”

有一些事情达芬奇没有说。

这世上并不是没有缺乏魔力的人，但唯独‘完全没有任何魔术回路的人’是极其罕见的，因为魔力这东西某种程度上类似从人类体内往外泄漏的生命能量，普通人不会提炼的话会因此随着时间流逝自然衰老。

路明非的情况非常特别，他没有魔术回路的本质不是身体有缺陷，而是身体太过完美，内部已经构成了完成的循环，用东方系统的神秘术语来说就是‘太极’。

一般拥有这种体制的人都会是‘双生子’，大多数时候是双胞胎，偶尔也会出现一体双魂的状况，阴阳双子相互对应，路明非缺乏的才能会在另一人身上突出体现，路明非越是‘正常’那双生子的另一边就越是‘异常’。

但是，不考虑双生子的另一边的话，只看路明非本人的确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比普通人还要普通的多，适合这样的路明非修习研究的魔术体系可谓是如凤毛麟角也不为过。

这样的人如果非要踏入魔道的话，魔术师协会会推荐他去拜访阿特拉斯院成为一名【炼金术师】，炼金术师对魔术才能的要求很低，但反过来对理科考试成绩却高的离谱，就路明非那靠国内本科大学都有点吃力的成绩，炼金术师的道路也基本是堵死状态。

帮这样的路明非找到一种能够修习的神秘体系无疑是件费时费力，同时吃力又不讨好的大麻烦。

（那个家伙果然是觉得在路明非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吧......）

达芬奇心里想着某个要求隐藏身份，匿名将这份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教材资料交给自己，又让自己转交给路明非的衰仔。

路明非则是搓了搓手掌。

“那么，要在哪里才能弄得到这个【原始电池】呢？”

虽然在他的角度听来，达芬奇这番说明指导怎么听怎么像是几年前特别流行的电视购物节目里的卖可疑保健品的说辞，但这样爱幻想的男孩，实在忍受不了近在咫尺的能够使用神秘力量的诱惑。

哪怕贵点也无所谓。路明非心想，自己这段时间还是跟着废柴师兄一起赚了不少的，虽然那家伙有事没事就从自己这坑钱卖德国猪肘子加餐。

路明非已经做好从江湖人称“大碧池”的奸商达芬奇那被痛宰一顿的准备了。

“不用你的钱，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笨蛋前几天给我送了一批工艺不怎样的，这种东西我根本不好意思说是‘万能之人’的我的作品再拿来卖，所以就送给你了。”

达芬奇嘴里说着很不屑很鄙夷，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路明非就在这样一头雾水的状况下，看着达芬奇打开了手里的铁盒子，露出了里面又土又丑，明摆着手艺不过关的几个陶罐头。

“虽然学术名字叫【原始电池】，但巴格达电池实际应用方面与现代科学结合的很深，大多数时候都是走科幻机械的风格，不过高级别的巴格达电池不但用起来需要的专业知识很多，更重要的是贵，研究贵、保养贵、强化更贵，你的话还是这种原始的手工艺作品更适合，简单便宜又好用，就是功能少了点。”

盒子里的土罐头有六个，排列的歪歪扭扭，都是巴掌大小，目测的话差不多刚好是路明非一手拿一个的大小，达芬奇从里头取出来一个，塞到路明非手里，让他用大拇指捏紧。

达芬奇说道：“这东西运作核心是生物电，所以你记得捏紧顶部像是电极片的部分，然后让自己的身体活动起来就行，习惯之后只需要通过呼吸就能控制放电了。你试试看，这里面存了那个差生的魔力，用完之后就会自动抽取你体内的生物电转化为魔力。对，就这样，用点力挥手。”

路明非照着达芬奇的吩咐做了，奸商大碧池说的没错，这东西不仅仅很适合他，而且的确非常简单，路明非只是捏紧用力挥了挥手，还没来得及做任何的思想准备，深绿色的电弧便从巴格达电池里涌出，攀上了路明非的胳膊，在他的手上跃动闪烁。

魔力化作了生物电，与路明非的身体联系在了一起。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突然想起来一种初中小学时流行过的一种恶作剧电击玩具，那种玩具往往会制作成口香糖的外表，坏心眼的孩子会叫来别人，假装说请你吃口香糖，骗你抓住那东西往外拉扯，你一拉扯，那东西就会突然放点，刺啦的一下电在手指上特别疼。

路明非就经常被骗，不止一次被电的大呼小叫，惹得大伙哈哈大笑。

但这次不同，这次不是恶作剧，魔力化作为的电流中蕴含着跟某人气质相似的北国的凉意，但却又像是电子脉冲按摩什么的，身体像是被雪触碰过后就发热温暖起来了。

的确很适合路明非，就是外表看上去难以恭维，不过土里土气的手工制品倒是跟路明非很契合。就是有点丑。

“......这东西根本不像我啊。”

路明非小声嘟哝。不知道为什么，鼻子有点发酸。

路明非突然想今晚回去或许该吃猪肘子，德国猪肘子，猪皮香脆有嚼劲，皮下猪肉酥嫩肥瘦均匀，好吃得很呐！

达芬奇没有急着插话，奥尔加玛丽也只是默默地看着，待淡绿色的富有生命力的电光暗淡下去只会，才继续开口道：

“恭喜你。虽然只是个开始，但毕竟是拿到了入门券，接下来才是这次针对你个人的强化特训中，属于我天才达芬奇准备的教学内容——”

“我之前虽然说自己不擅长教学，但那只是自谦罢了，明妃啊，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噱头，一个绝对能让你来兴趣，让你绝对无法拒绝的复杂却不枯燥的‘魔术’——”

达芬奇拉长了音调，开始故意卖起了关子，脸上的表情戏谑如狐狸，让路明非的期待值蹭蹭蹭的完善张。

“什么？”路明非问。

达芬奇微笑着，说出了男人无法拒绝的话：“‘假面骑士’、‘替身使者’、‘高达驾驶员’，或者......变成光成为‘迪迦奥特曼’，如果我说这些都能用魔术做得到，你会选哪个？”

路明非有些傻眼。

“......啥？”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