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晴最懂林潇,两人是高中同学,知根知底,相互帮扶,艰难走到今天。林潇不爱财,不爱色,重感情,讲义气,怎么会是他父亲说的“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呢?
为了尹若情,他四处喊冤,感天动地;为了兄弟义,他忍痛割爱,放弃专长;曾经的好兄弟暗放冷箭,他埋藏心底,默然承受;以前的好同学生活窘迫,他毫不犹豫,伸出援手;大家尊重的薛川蒙冤入狱,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曾经的朋友、下属,不是落井下石就是躲避藏身,而他,忍辱负重,不顾安危,深入虎穴,与仇人交好,与毒妇共枕,一心想着复仇大业……
他是如此的知恩图报,有情有义!
“林潇,在我心中,你是这个世上最重情义的男人!在这举世皆浊、寒冷彻骨的世间,你犹一枝寒梅,傲然挺立在风雪中……”方晓晴怀着悲痛的心情说道。
风刀霜剑彻骨寒,飞雪连天百花残。
唯有傲梅孤芳艳,留得暗香在人间。
尹若情的声音好像在林潇耳边回荡。这首诗是当年在大雪纷飞的梅园中,林潇被眼前的傲梅所感动,即兴题诗,吟诵给尹若情的。
林潇慢慢抬起头,说道:
“唯有傲梅孤芳艳,留得暗香在人间。我们就做那风雪中的傲梅吧!”
“哥哥,你就是最大最红的那一株!”王欣妍边哭边笑。
“暗香飘来,沁人心肺!”方晓晴苦笑。
林潇拿着纸巾为王欣妍擦拭眼泪,说道:
“妹妹不哭,你看我都不哭了。”
“可我知道,哥哥的心里很苦,很痛……”王欣妍依旧泪流不止。
林潇看似坚定,眼神中却含着哀伤与自责:
“哭伤了,哭够了,有泪水就咽在肚子里了。不管有多苦,不管有多痛,只要有信念,什么都不怕!好妹妹,你还这么年轻,让你卷入不该有的争斗,是我的罪过。”
“哥哥,妹妹也是有信念的人,也什么都不怕!哥哥莫自责,这是小妹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王欣妍嘴角微翘,笑了,不哭了。
坐在一旁的方晓晴,看着林潇和王欣妍动情的一幕,也笑了。
林潇站起身,说道: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欣妍,你和晓晴再聊聊,了解一下字画的事情。各自保重!”
“哥哥,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了!”王欣妍不舍。
“会的,你们也一样!”
“路上小心!”方晓晴擦干泪痕。
“放心!再见!”林潇转身离开。
望着林潇远去的背影,高大而疲惫,王欣妍的鼻子又酸了,把悲伤咽在肚里,留下来与方晓晴谈心,了解香港拍卖会上那三幅字画的事情,同时也知道了“雅贿”这个名词,心里有了底。
林潇开车飞奔云海山庄,想起刚才得知的消息,心中焦虑、悲痛,眼睛禁不住又模糊了。
到了自己画室,让助理准备好笔墨纸砚,从微信朋友圈找到一张程菲的照片,把自己一个人关在画室,开始认真地画起来……熬到了深夜,拿起画作,仔细看了看,终于满意了。
拖着疲倦的身躯,林潇回到卧室,发现曹云躺在他床上,满屋子酒气,她早已睡着了。林潇拿了被子,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很快睡着了,太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待曹云离去,林潇跑到画室,装好昨晚的画作,又带了一幅山水画,告诉助理说自己要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匆匆离开会所,直奔香港。
林潇给程菲打电话说今天去香港,为她准备的人物画已经画好了,今天拿去送她。程菲喜出望外,要设宴款待林潇。林潇婉拒,说还有其它要事相告,不便在电话上说。
程菲便不再客气,转告姚仁贵,说林潇已在来香港的路上。于是两人收拾一番,在关口等待林潇。
林潇到达香港,顺利见到程菲、姚仁贵。
两人热情接待林潇,开车一起前往姚仁贵的别墅。这里是香港富人区,山间清幽静谧,小溪潺潺,汽车绕着曲曲折折的盘山公路慢慢向上爬,山腰烟雾缭绕,下起了小雨,再往上,视野开阔,群山环绕,连绵起伏,远处蔚蓝的大海尽收眼底。
进了豪华别墅,姚仁贵早安排人在阳台上准备了美酒好菜,三人坐下闲聊。寒暄几句后,林潇拿出画作,笑道:
“知道程菲妹妹喜欢人物画,我昨晚连夜画出这幅《美人图》,送给佳人!”
程菲连忙拆开,看着画中人物竟是自己,高兴得合不拢嘴:
“哇,林大才子果然才华横溢,名不虚传,把我画得太美了,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
姚仁贵也在一旁欣赏画作,称赞道:
“林先生妙手丹青,醉墨淋漓,真乃当世奇才!真是佩服啊!”
林潇笑道:
“两位过奖了!我也给姚总准备了一幅山水画,请笑纳!”说完,又拿出一幅画送给姚仁贵。
姚仁贵大喜过望,双手接过画作,小心打开,欣赏一番,连连称赞:
“林先生的山水画大气磅礴,意境深远,我收下了,多谢!哈哈哈!”
“林哥哥送我们如此大礼,想是还有其它事情吧?”程菲问道。
“程菲妹妹聪慧过人!我今天来确实有件小事。”林潇笑道。
姚仁贵很爽快,笑道:
“林先生,你有话直说!只要我姚某人能办到,一定不负重托!”
“林哥哥,我们都是自己人,你就不用客气了!快坐下喝茶!”
林潇坐下来,喝了口茶,说道:
“我女朋友曹云和她哥哥曹东虎,现在正准备竞标三川市大运会的项目,可是这个向来不搞房地产和工程类项目的谭崇富,还有他女婿陈俊,也是我高中同学,却要插手大运会项目,让我们很是头疼。姚总,您也知道,我、曹云、曹东虎都是外地人,论人脉资源,后台背景,我们根本比不过谭崇富。”
姚仁贵顿时大怒,挥起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
“这个老贼,竟然也想做房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