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只见长孙迈着优雅而轻慢的步伐而来,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凤钗闪闪,见着李承乾,那双极为温柔的眸子眯起一弯新月:“乾儿。”
“阿娘,你怎麽来了?”李承乾起身踱步飞奔至长孙身前,一脸笑滋滋。
长孙玉指轻轻戳了戳李承乾的额头,用着令人直感如沐春风的语气道:“你呀,说的什麽话,难道娘亲就不能来甘『露』殿。”
另一边,李世民也离开了满是奏折的木案,上前数步驻足停下,很自然的握起长孙柔软的素手,哪有一丝适才在朝堂的的睥睨天下的气势,很是温柔的说道:“都说不用来这儿,我处理好奏折自然便去立政殿接你。”
面前还有自家儿子,长孙被李世民紧握双手,微感不自然,凤脸有些淡红道:“而今不恰好碰见乾儿了麽,那咱们便一同去东宫。”
李承乾本来很自觉地将脑袋撇了过去,一副阿爹阿娘你们继续,我什麽也看不见的模样,只是突然听起长孙说到了自己,于是又将脑袋拧了过来,讷讷道:“阿爹阿娘,你们去东宫干嘛?”
李世民撺着长孙的素手,丝毫没有放下来的意思,莞尔撇了眼李承乾,轻笑道:“乾儿,你不是与孔颖达比试高低麽?为父及你娘亲就想去东宫瞧瞧你如何教授那些小丫头。”
“原来阿爹,阿娘你们都知道啦?”
“可不是麽,乾儿或许还不知晓,整个朝野都知道你要教授那群女眷功课,并且程老货私底下还做了个赌档。”
“赌档?”亏那程老货想得出来,不过李承乾很好奇那程老货既然作庄,那会看好哪一方,便询道:“阿爹,这赔率几何?”
“一:五”
“谁是一”
“当然是孔颖达。”
“噗”老爷子说的极为轻飘,仿佛笃定自己赢不了孔颖达,故而郁郁的拉长着脸道:“那阿爹也入注了?”
“嗯。”
“那阿爹也买了孔先生夺胜。”
“嗯”回答的时候,作为天子的李世民还是有些尴尬,毕竟一个父亲,笃定自家儿子输,这的确有些不厚道。
“难道这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买乾儿赢?”李承乾有些愤愤然的吹了吹鬓角的青丝。
闻声,李世民摆手道:“那倒不至于,还是有两个人买了乾儿赢。”
“谁呀?”李承乾很激动的捏着手儿,看来朝中还有两个识货之人。
“那个乾儿你先别激动,这其一定然就是程老货本人,倘若他觉得乾儿赢不了,还开这赌档作甚,如此赔率及压倒『性』的选择孔颖达获胜,岂不是送钱。”
这倒也是,若程咬金觉得自己会败给孔颖达,他哪敢开盘,毕竟整个朝野的文武百官都压孔颖达获胜,看来程老货对自己很有信心麽,“哪另一人又是谁呢?”
“当然是为娘了。”长孙募然开口,气如幽兰道:“为娘相信乾儿。”
“咦......娘亲,你怎么也参赌了?”李承乾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长孙。
贵为一国之母,此举确实不妥,莞尔长孙幽幽的看向李世民,有些怨道:“还不是你爹的主意。”
“阿爹?”
长孙点头解释道:“你爹起初听闻知节开赌档,想也不想的就压了孔颖达一百两银子,想让知节苦一阵子。可后来又觉得不稳妥,便以娘亲的名义压了乾儿你一百两。如此一来,若是乾儿输了,你爹能拿回本金,若是乾儿赢了,可赚数百两呢。”
说到这儿,长孙整了整李承乾翻边的领口,鼓励道:“赌局之事不过玩笑尔,但娘亲相信乾儿的能力。”
这......这老爷子纯粹是在耍流氓,可怜的程咬金打碎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吞,这笔买卖非平即亏,不过老爷子仅稍稍压了一百两,而非一千两或一万两,已经算仁至义尽,想到此处,也不知那老货心里会不会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