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只在一瞬,蒙冰羽吓得花容失『色』,身子像软泥一样瘫在地上,嘴里喃喃道:“二哥,二哥......”
小女孩终究是小女孩,遇到一些始料未及之事则方寸大『乱』,在枫树林自己与那南诏二皇子有过一面之缘,此人体内虽有积毒,但身上不是带着『药』瓶麽,怎麽病倒呢?李承乾心有疑『惑』,然人命关天,若是南诏二皇子在大唐境内死了,对于大唐终归不是什麽好事,当下便搀扶起蒙冰羽,对着那名南诏侍卫道:“还愣着作甚,还不速速带路?”
南诏侍卫见着李承乾语气夹杂这一缕命令,有些不满道:“你是何人?凭什麽吩咐我?”
“啪!”蒙冰羽直接甩了那侍卫一个嘴巴子,秋眉紧蹙,呵斥道:“还不带路?”说完又从李承乾的大手下挣扎开,看了眼李承乾,淡淡道:“不用你扶,我自己会走。”
很快,蒙冰羽带着南诏队走出了雅舍,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蒙冰羽前脚刚离去,后脚老太监赵幽又赶了过来,朝着李承乾行礼之后,尖锐着嗓子道:“太子殿下,陛下让你去云亭一趟。”
“哦,赵公公,你可知父皇找我何事?”
赵幽凝眉道:“南诏二皇子病发昏死在云亭,太医黄轩亭亦是束手无策,殿下您在孙神医身旁数载,故而陛下让殿下前去瞧瞧。”
“知道了,那有劳赵公公领路。”黄轩亭都治不好,那自己更无能为力,然李承乾亦有些好奇,那南诏二皇子在枫林还好好地,怎一场比试之后便毒发了呢?
一行人迈过山腰台阶,来到云亭,只见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众人,南诏王处在中心紧紧抱着不省人事的南诏二皇子,蒙冰羽瘫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而老爷子脸『色』铁青不断地训斥着旁侧以黄轩亭为首的几名太医,至于其他诸王则冷眼相看,默不言语。
尤见李承乾临至,李世民连忙上前道:“乾儿,你来了就好,你看看这南诏二皇子到底是出了什麽岔子。”
“孩儿又非妩儿那样精通医术,连黄太医也不知病理,乾儿八成也瞧不出个所以然。”
“哎,难道真的就没办法了麽?”不知何时起,天子将这个儿子当成了万能宝贝,有他的存在一切困境都能迎刃而解。却也在这时,天子才明白,他只是个不满双十的少年。
对于医术李承乾只能说略懂皮『毛』,他朝着黄轩亭询道:“黄太医,你也看不出病因麽?”
许是被天子骂的有些惨烈,黄轩亭红着脸苦笑道:“二皇子体内存有复杂的积毒,靠着随身携带的『药』丸镇毒,适才突然病发,南诏王连忙替他喂了一口『药』,可谁曾想到二皇子直接口吐白沫昏厥了过去。”
“是不是那『药』丸有异?”瞧着地上抽搐不止的南诏二皇子,李承乾有些同情此人,毕竟当年自己也是身中剧毒,能感同身受那种不知可否有未来日子。
这时,黄轩亭则摇头道:“『药』丸微臣查看过了,的确是镇毒的良『药』,可二皇子吃了后病情却又加重,这也是微臣不明白之处。”
“救救我皇兄吧,大唐陛下,冰羽求求您了,救救我皇兄吧!”蒙冰羽哭的梨花带雨,紧紧拉着李世民的袖子哽咽哀求。
李世民的确喜欢这南诏的小公主,见她泪眼婆娑,有些无奈道:“丫头,朕也没办法啊,若孙神医在长安还有些希望,可如今他远在江南...哎...”
听得此话,蒙冰羽肝肠寸断,转过身,紧紧搂住脸『色』愈来愈青的南诏二皇子,悲痛欲绝道:“二哥,二哥你醒醒啊,二哥你快醒醒啊......”
“冰羽别再晃了,让你二哥安静的去吧!”南诏王年过五旬,浑浊老泪染湿了身下长袍,仿佛认了命般的闭着眼睛啜泣。
人非草木,皆有『性』情,见着此间白发人将送黑发人,那些适才还保持冷漠的其他外夷之主亦是连连叹气。
诸如龟兹、焉耆等信奉佛教的国主竟双手合十,开始诵起经来。
“真没得救了麽?”李世民有些不甘的再次看向李承乾。
“阿爹,孩儿真的没办...”还未说完,李承乾的眼睛却瞟向了云亭中间的木案,惊诧道:“螃蟹?”
“这时候乾儿你说这个作甚?”
“阿爹,你们适才在吃螃蟹?”李承乾像是抓住了什麽重要线索一样,极为正『色』寻道。
“嗯,恰逢金秋十月,渭水的河蟹都壮黄了,适才御膳房送来了许多清蒸螃蟹,在座之人都尝了几口。”李世民见他面『色』凝重,虽不知这螃蟹与那南诏二皇子病情发作有何感干系,但还是连忙回答。
听到这儿,李承乾又将黄轩亭手里的『药』丸拿到嘴边轻轻『舔』了一口,一瞬间便恍然大悟,心忖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