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尊主不值。”
“你。”暗修行积压了许久的晦暗负面情绪爆发,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如此隐忍,但他…真的不想再顾忌了。
“从头到脚都配不上他!”
“讲够了?”溟笙从位置上起身,“你可以滚了。”
……
“大魔头,”溟笙哭久,声音沙哑,因着原本的软糯声音,显得格外凄惨惹人心疼,“外面再好看,你也要回家。”像是妻子在嘱咐,在对远行丈夫的念叨。
迷榖树上,溟笙低声呢喃。
是她多想了,溟凰怎么回得来?修为越高,通晓的事物越多,就越清楚逆天改命的可能性。
她不曾放弃复活溟凰,但是她经历的是一遍又一遍的绝望。
找遍所有的古籍,没有任何术法能复活魂飞魄散之人。她体验的是溟凰曾经体验过的无能为力,但是她没有资格够到溟凰的执法者身份,无法复活他。
复活他,已经成为溟笙的执念。更是她的心里阴影。
这到底是何等可怕的男人。他以天道,六界为引,祭出自己的魂魄肉身,利用自身的执法者身份,偷天换日,替溟笙消散。把天下,还有他自己,到最后就连感情都算在内。
要不是暗修行在从伏渊台救她的时候情急之下暴露出她不曾怀有孩子的事情,她现在的状态应该是会与溟凰料想当中的一样。
当真是分毫不差,所有的事情推动得没有一点违和感。
到最后,梵音极一个和溟凰相对的下棋之人都被当成其中一颗棋子。
“所以,他说的都是真的?”溟笙难得可以心平气和与梵音极坐在一块。
梵音极也是后来才知道溟凰为溟笙坐了那么多。这些事不可否认,他诚实点头,“嗯。”
溟笙笑着哭出泪来。偏过头,眼珠子不停转动,泪水顺着眼尾滑落在被华丽发饰覆盖的发鬓间。
“以后,不反对你们在一起。”梵音极不会安慰人,抿唇,欲言又止多番之后,还是走近溟笙,伸出修长的手指拭去她面上的泪痕。
白袍因为梵音极的身躯作出别扭动作有轻微的触地,沾染尘埃。但衣裳雪白干净,细微的变化着实不容易被发现。
“可是他不在了啊。”溟笙眼眸殷红,承受的痛苦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
所以,你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也没用了…
阿兄。
泪水从眼中滴落,不经过面颊,直接贴在地面融为一体。
梵音极睫羽垂下,透过光折射出阴影。
其实,也不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只是代价太大……
女魔头又怎么会哀哀戚戚不止,没一会儿又是一个精明强势的小姑娘。
她很快又扑到一堆奏折中,手中的毛笔蘸朱砂色,手在不停飞舞。
一行行批语跃然纸上。决定南域的大小事物规定了很多大事的命运走向。
她不是一个天生的政|治|家,刚开始也只是一个被情郎惯坏的女孩子。偶尔使点小手段也不过是打打闹闹,如今都能熟练对整个南域的人生命负责。
一个人,成长得越快,收获的经验越多,他在这个所谓的“收获”过程中就过得越痛苦。这就是成长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