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单是李家,还有冉家,还有杜家。
他要做的事情,同样也是冉长风杜牧野现在在学着做的事情。
不同的是,李非白总是会被李墨怒骂,而冉长风杜牧野却总是能得到他们父亲的赞扬。
同命也不同命。
他知道,这是李家存在的价值,不管他接受与否认同其价值与否,他都不得不接手父亲的事业,一直干下去,走下去。
以前父亲是一人,而他现在,是一群人。
冉府内,冉长风才刚提笔。
今日在公主府说出了那般无礼的话,他这一日不甚惶惶,好在方才冉兴将他召了去大为褒奖了一番,也就是这时,他才能心神松懈几分。
这或许就是命,他的存在的价值,就是冉家存在的价值。
他与李非白有着一样的困惑。
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态,才会让杜家李家冉家三家的存在?
都说皇上昏庸,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皇上并非是大靖百姓所说的那般。
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都经过他们的手,呈到皇上的手中,然后皇上示下,他们再做处理。
他们每年每天从事的,都是这些工作。
他的父亲冉兴,是大靖的太尉,原先与李墨是同仁,但李墨现在已经在皇上的指示之下退到了幕后,而冉兴,却依旧还在朝堂活跃。
而现在,正是皇上安排着他们一一退到幕后的时候。
都察院,将会吞并这一切。
将会接手冉家杜家李家这几年的成就,在金硕公主二皇子的领导之下,都察院会如何?
他与李非白的心态不同,他是真的不愿看到他父亲这些年的努力破灭。
金硕公主只是一个女子,就算她如何的有魄力如何的有能力,她也只是一个女子,皇上将所有的势力转移到了她的手上,是新生,还是等待走向灭亡?
科举正式结束,三日之后,就是放榜的大喜或者大悲之日。
三日之后,是天堂还是地狱,可见分晓。
所以这三日的时光,算得是这些考生最后的欢快时光。
有些同窗,在各家酒楼里抱头痛哭举杯高歌。
有些友人,在京城各处漫游,用最后的时间对京城来一次真正的游览。
无疑,在各种欢庆节目目不暇接的情况下,有一种,是最受考生喜欢的。
那就是诗友会一类。
诗友会,不单单是考生会出席,就是一些在京的才子也会出席,甚者还有那些富家小姐也会慕名而来。
单着这几日,京城四处乐声四起,就是出门逛个街,都可听到诗词朗朗。
当然最得考生喜欢的。
是那些贵人所举办的诗友会。
虽这样的诗友会不如考生自己所举办的热闹,但出席的都是非富即贵的达官贵族,一旦得了邀请跻身其中,日后一旦入了仕途也会有人照拂。
这不单单只是一场诗友会,更是拉帮结派。
这里面最让人热血沸腾的,无疑就是东宫举办的那场诗友会了。
受邀出席的,都是这次科举中才华横溢的才子,当然有一些家庭富裕有着一定靠山的考生也被请了去,而太子为了让这次诗友会有更多文人气息,更是请来了翰林院的两位大学士作陪。
太子如此热忱,考生怎会不知图报,抱上一条最粗的大腿,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最好的机会。
从太子入住东宫,东宫就一直是乐声不断,宴会一场连着一场,有些人,自然就看不过去。
不过这样的奏折呈到了皇上面前,也只换来了皇上的沉默。
唐善清每日紧密观察着皇上,并未有院长所说的迟迟日暮老态龙钟。
她觉得自己是上当受骗了,皇上而今虽算不得生龙活虎,但精神比之大病之前还要好了几分,这要她如何去相信这会是白日之内就将身亡的人?
她找到了院长。
直言不讳的提起了自己的疑惑。
院长捋着胡子给了唐善清答案。
他说,这叫回光返照。
唐善清信了,她不得不信,她有把柄在皇上手里。
东宫日日笙歌起,相比之下与之遥遥相对的都察院就寂静得如同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