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战火熊熊,那头的京城此时此刻却是一片宁静,这里是天子脚下,是战火最后燃及的地方,沙镇与玉门大捷,已经奠定了大靖在这一场大战里完胜的基础,前方自有大靖士兵冲锋,他们在后方,只需好好生活就行,当然也有不少人家也是心中担忧,大靖的士兵都是大靖的百姓,有些人家的儿子就在军中,玉门大捷死了数万的士兵,按着晋城现在的僵持看下去这一战也是不可避免,对有亲人在军中的那些百姓来说,这样的日子也确实是难熬。
唐斌不知所踪,院长愧疚难当,这两日天天在往都察院跑着希望听到一些有利的消息,由李非白暂为管理的都察院这段时日也就只是在负责收集晋城方面的消息,对于唐斌,虽说唐善清早有交代,但唐斌此人来无影去无踪实在难寻,李非白派了不少人手寻了几日都没有消息。
唐斌的安危与谈判息息相关,院长哪里敢有疏忽,虽说皇上未有怪罪,但他是两朝老臣,又怎会看着大靖再去战火?
太子因犒赏三军抚恤士兵而立下功劳在朝中声威大涨,而云明轩在晋城的谈判日日僵持着,晋城的战事一日不了结,朝中反对的声音就一日不会休止,前段时日被都察院打压而被削去了官职的不少赵家人也返回了朝中,李非白虽也阻挠过了,但以太子眼下的声威根本是无用。
“父亲。”
今夜,李非白很晚才出了都察院回家,谁想在路过大堂的时候,他看到了还未歇息的李墨。
“听说这几日是你在负责着都察院的事务?”
李墨躺在软榻之上,一旁几案上的烛火在他的脸上印出了一团亮光。
“是。”李非白今日在都察院忙了一天早就是身心疲惫,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去揣摩李墨的心思。
“晋城那边的事情怎样了?”李墨缓缓睁开了眼,双手撑着身躯坐了起来。
“还是老样子,谈判搁置,未有进展。”李非白直起了腰身打了一个哈欠,眯着双眼无力的看着李墨。
“唐斌已经不知去向,这一战,该是开打的时候了。”李墨长叹一声,翻身下了软榻。
“我也是这么认为,但一旦开战就会有死伤,玉门大捷的死伤人数父亲也是知道的,若是晋城开战,怕死的士兵更要多了,这对大靖来年的休养生息极是不利啊!”
现在云明轩之所以不愿意开战而一意想要议和,就是不想让大靖在这一战力彻底疲软,士兵死亡过重过大,只会让大靖的田地没人去耕种,拉大靖经济发展的后腿。
“看来你在都察院呆了这段时日也是学了不少的东西。”李墨走到李非白身前,笑呵呵的赞扬着,以前的李非白,可不会有这样顾全大局的眼光。
“这也是父亲教导有方。”李非白呵呵没正经的一笑,眯着双眼低下了头。
“对了,都察院与太子党派对立,你与太子共事的时候,可要小心着些,到底太子是一国储君,有些时候,该让着还是要让着一些。”
李非白拱手道了一句是,但耳朵里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都察院与太子早已势同水火,不是你忍让太子就会善罢甘休的,再说他只是暂时管理都察院,以后还是要交还给金硕公主的。
“你就是做什么都不上心,太子与赵家,可不是轻易能惹的,金硕公主那是身份摆在那里他们不能怎样,你要是招惹了他们,他们还不得一人参你一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李墨见他一脸不耐眼神散光四肢疲软,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李非白聪明倒是聪明,不过有些时候行事还是欠缺了火候,官场不必别的地方,稍有不留神得罪了人,可就不是那么好办的了。
“是是是,父亲教训得是。”李非白深深一躬身,做出了一幅恭顺的模样。
“我这说的都是金玉良言,你多听着些,免得以后一失足成千古恨。”李墨无奈摇头甩袖,转身打着哈欠离去。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李非白才直起了腰身松了一口气,都察院与太子党派相争,这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的,虽说他觉得李墨是啰嗦了一些,但毕竟也是为了他好,谁都可以看出都察院拥护的是云明轩,若是日后太子登基,那都察院的这伙人定然会受到牵连,李墨为官多年深谙为官之道,凡事留一手,日后才有后退之路,而眼下的都察院,可正是在堵死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