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夕帝用余光看着唐善清,脸上露出笑容,四个女子中,沁蓝是最相貌平平的,是唯一没有政治目的安插给臣子的女人,舜夕帝只是想当着唐善清,当着这个背叛的他的女人,让她知道,现在,他是帝王,他是臣子,他为他挑选的女人,即使再平庸他也要接受,而你,你只能是我要的女人。
骆吉文谢恩,那一刻,唐善清的心纠结的快要窒息,她闭上眼睛,一幕幕全是骆吉文的影子,曾经妖孽的他,霸道的他,坏蛋的他,默默付出的他,她甚至不敢想象,当沁蓝娇柔的被他拥在怀里,她的心如同被什么东西撕碎了,恨不得冲上去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你装作不认识我?为什么你的眼睛里丝毫没有我?
唐善清的眼睛忽然间的模糊,她努力的抑制,努力的微笑,烟花爆竹的声音四起,欢腾的庆贺舞蹈开始,满目的绚丽,可心,却冰凉冰凉的。
这似乎如了她的愿,她曾对着天说,骆吉文你好吗?骆吉文你在哪?骆吉文,你忘了我吧。
此刻,他真的忘了她了,他陌生的眼神,陌生到一丝温暖都没有,她如愿了,心却痛的难以想象。她此刻真的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成为他的臣子,然后他把她忘的一干二净。
故事成了神话,神话成了文化,于是没人再去指责最早编造故事的人,没人管那个编造故事的人叫骗子,即便现在,谁都知道没有嫦蛾,没有后裔,但因为美好,没人追究真假,人们管它叫做神话,讲的时候神采熠熠,这让唐善清想到了爱情,没人会记得它的惨烈,只会记得它的美好和温存,哪怕只有一点点,于是那一点点的温存成就了她那么长,那么久的想念。
这就好象想念一个人,如果只剩下想念,那么记忆里全是美好,如果有一天,想念的人回来,而他的记忆里没有你的一分一毫,这种无视会打碎你所有拼凑出的希冀和美好,于是整颗心开始沉淀,沉淀到你根本感觉不到痛和失望,而是麻木,麻木到你无所谓春夏秋冬。
许久,唐善清就靠在门褴边呆呆的想着,想起第一次遇见仕郢,想起当今皇上黑着脸喝下“蛋白质”,想起让她心疼的风破,想起现在最不愿想起的骆吉文,她懊恼的将手指伸进自己的头发。
忽然一个声音出现在耳边,“坐在这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跑。”
唐善清一抬头,舜夕帝正皱着眉看着唐善清,这句话本该是疑问句,却依旧被舜夕帝说成肯定句。
唐善清忽然笑了,这让他想起,她喂她喝蚯蚓汤之前,在锦鸾苑门口,他对她说了同样的一句话,那时候他还是个王爷,刚直不阿,留着象征中年的八字胡,细想起来很搞笑,如今,他刮去了胡子,拆除了锦鸾苑,不再是王爷,却还是从前的语气,从前的霸气,多了记恨,少了爱。
唐善清宛然笑道,“跑到哪里去?有皇上在,臣妾怎么敢跑?”
丰王的眼睛越来越靠近唐善清,凝视着,似乎想看穿这个微笑着的眼睛后面到底是什么,他从来就不曾看透这个女人。
他曾经觉得她天真纯净的需要保护,她无奈的小脸上总是挂着倔强的不屈,她胆大妄为,聪慧过人,她对他欲擒故纵,他以为这样的女子,本该是善良而美丽的,可当她消失,当她莫名其妙的成为敌对国家地下组织的杀手,又当他知道,她进宫的任务就是杀掉自己!再当他知道,这个女人早已经有了新欢!更当他亲眼看见她对着骆吉文的伤势泪流满面,那个时刻,他看见她对别的男人心痛,他的心就如千刀万剐,凭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