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空洞的望着我,小声哭泣:“我差点就能杀死你了……为什么,为什么,我却下不去手了……骆吉文,我的骆吉文……”
那是她第一次那么亲密的喊我的名字,却带着无尽的苦楚和悲凉。
那一晚,为了防止她再次伤害我,父亲命令奶娘把我抱到别的住处,我不知道我走后父亲对母亲说了什么,第二天,我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屋子外边有下人和婢女窃窃私语,我的母妃那晚,在对月阁自缢身亡了。
我九岁终结的那一天,我的母亲要杀了我,可是最后她却杀了自己。
我从对月阁搬到了父亲的住处。
父亲派人将她的尸首火化,将骨灰埋在了后山,那个地方对着的方向便是东方皇朝,那一年,我父亲却对外宣称她得了怪病去世,以正妻之礼风光的安葬了我的母亲。
她死后,我并没有表现出有多难过。
父亲此后变得更加沉默,他整日里督促我学习,可是自己却总是烂醉。
后来的某一天,父亲迎娶了另外一个人,虽然没有给她正妻的头衔,庄子里的人都喊她夫人。
后来奶娘经常在母亲的对月阁哭,我才知道男人的心思也是善变的。
几日后,父亲写了指令给我,风雷读给我听,声音尖锐,刺得我头疼,我只能零星的听见几句:“少庄主骆吉文,聪明过人,锻炼有加,念其生母薨逝,年岁尚幼,无人照管,交由文夫人照管………”
我记起了我的名字,原来我叫骆吉文,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十岁那年,我被过继给了文夫人,奶娘不能再照顾我,被送出梦月山庄养老,临走的时候,奶娘来偷偷看我,将一封信和一个玉佩交给了我,声音哽咽的嘱咐我:“在这吃人的山庄里,谁都不要相信,文夫人她虽然贤德,早晚也会有自己的孩子,无论如何切记要忍辱负重。”
末了,她又看着我,叹息:“少庄主,不要恨你的母亲,她……她是命苦的人。你要记得,害得你母亲这样的人是东方皇朝的太师唐展清。”
其实就是奶娘不说,我也从没有恨过我的母亲,我唯一难过的是,从我出生,到她离开,她却从来没有抱过我。
我只想知道亲娘的怀抱是什么样的。
奶娘走后,我并没有打开那封信,直到十六岁那年,我鼓起勇气,看了那封信,那是我的母亲给我唯一的温言软语,我知道了她的一生,知道了她的痛苦,也知道了……她对我的爱。
也知道了她这一生等待的那个人,唐展清。
母亲说他是个极好的人,可是我却不觉得,若是极好的,当初为什么没有带走我的母亲,我骆愿他真的是极好的,带走我的母亲,待她远离梦月山庄这个金丝鸟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