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善清看着楚蔷红了的眼眶，心中不禁暗自嘲讽，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也会顾念骨肉亲情吗？对楚奕，她从未将她当过她的孩子，不过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复仇工具，对朝华她也当做握紧权利的棋子，连自己的亲生姐姐都下得去手，这样的人还有任何的人性可言吗？

朝华，对不起，这一次拿你去刺激她。握着她咽喉的手用力，唐善清只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眼前的人叠影重重，恍惚间似乎看到母亲拿着手帕为她擦拭额头上的细汗，笑骂她“调皮鬼！”

楚蔷忽然松开手，任由唐善清跌倒在地上，原本愤怒的眼睛慢慢归于平静，居高临下的看着唐善清，虽然心中怨恨不已，可是她也不能杀了她，她还有更大的用处。

唐善清跌倒在地上，心中冷笑，她知道楚蔷是不会杀她的，若是要杀她，在楚奕离开的那一刻她早已没命了，所以她不停的戳着她的痛处，她想看看她究竟有没有感情，会不会愧疚，心会不会痛。

她今天冒死来此，就是要弄清楚，为什么母亲口中她天真善良的姨娘，会如此的心狠手辣，为什么，一个母亲会为了她种满蔷薇，每天细心打理的人，回毫不犹疑的在那里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杀了自己的母亲。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恩恩怨怨至少她应该是要弄清楚的。

“呵呵，天真善良，为什么？楚玉若果真永远都是那样一副白玉无瑕的模样，甚至在你面前都那么的能伪装。愧疚？我为何会愧疚，她楚玉若在害我时又何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好，你不是想知道这一切吗？我这就告诉你，让你知道，你那不染纤尘的母亲究竟是何模样。”红衣美妇听着唐善清的话，像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般，满脸嘲讽的看着唐善清大笑道。

“不，不会的，我相信母亲，她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母亲不会害你的，不会的，事情一定不是这样的。”唐善清踉跄一步，难以置信的看着楚蔷，不会的，母亲那么善良怎么会如楚蔷口中所说的那样不堪。

楚蔷眸光一闪，浅浅的挣扎在眼底一闪而逝，她仰起头，忽然有些激动，“不会？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她楚玉若不会做的，我那么相信她，她却如此害我，什么姐妹情深，什么骨肉亲情，她楚玉若可曾顾念过半分，明明是他招惹了顾离，为什么最后却要我替她承受那份痛苦。”楚蔷眼睛猩红不已，说到这里顿住，她眼中的平静被撕裂开，痛楚倾溢而出，面色陡然苍白，声音也颤了起来。往日记忆不堪回首，她闭上眼睛，平息着剧烈起伏的胸口，那些往日折磨她的痛楚，铺天盖地的袭来，让她痛不欲生。

“还有你那引以为傲的父亲，为了楚玉若不惜将我逼上绝路，你可知本是欢欢喜喜的要嫁给心爱之人，最后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所在的竟然是毫不认识的地方，口不能言，心中明明另有所爱，却只能任人宰割，当初那夜奕儿在落水宫时你所受的却不及我当初的万分之一，三天三夜，经受那种非人的折磨整整三天，这一切明明都是她该经受的，凭什么要我替她承担。这便是她所谓的姐妹情深吗？在背后毫不犹豫的将我推入深渊，让我万劫不复，哈哈，杀了她又如何，跟她所做的比起来，我是何等的仁慈。”当往事再次被揭开，尽管已相隔二十年，她依旧如万箭穿心，痛不堪忍。楚蔷仰起头，红肿的眼眶已经被模糊了视线，就差那么一点，她的眼泪便要留下来了，她硬生生的给逼了回去。除了她的嫣儿，这世界上她不会再为任何事情流一滴泪。

唐善清听着楚蔷的话心中一惊，原来她的恨竟会如此之深，原来这恨竟是因为如此，唐善清张了张口，目光垂下，什么也说不出来。在那夜她差点被楚奕所辱的那一刻，她也是如此的恨如此的绝望，确实比起楚蔷当年所受，她的那些经历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