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芝也是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太后喃喃道:“这皇上的心思,如今连哀家也是愈发看不懂了。”
“皇上英明神武,许是自有他自己的主意,您倒是不必过于担心了。”
见状,菡芝也只得如此劝道。
太后不作声,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道:“或许吧,哀家自己想多了。”说罢,又陷入了沉默,菡芝捧了茶盏,送到了太后手边,低声劝慰,两人低声相谈,却也不说什么了。
景德前殿,骆吉文舒正低头看着奏疏,却听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掀帘进了侧殿,是殿门口侍立太监,余成德看了他一眼,他上前打了个千,禀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骆吉文舒本欲回绝,刚要说话,却顿住了,表情归于平淡,道:“让她进来吧。”太监应了是,匆匆出去了。
过不一会儿,帘子又响,一阵香风拂来,沐漫漫一身绯色宫装,愈发显得娇艳动人,大而明亮的眼睛里散发着撩人的媚意,含情脉脉地看着骆吉文舒,却见他低头认真看着奏疏,不由得有些不满,撅起了嘴巴。
走到案前,盈盈下拜,行了礼,软语道:“臣妾参见皇上。”
骆吉文舒这才抬起了头,合上了奏疏,道:“起来吧。”
沐漫漫站起身来,腰肢款摆,更显旖旎风情,可却摆出了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又微微俯身,语气里带了委屈道:“臣妾请罪。”
骆吉文舒挑了挑眉毛,语气平静却带了疑惑道:“你何罪之有?”
沐漫漫听了这话,心中一喜,皇上这意思是没有怪罪她?却又不能明显地表露出来,只欠身不语。
骆吉文舒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半晌不语,两人僵持片刻,末了,骆吉文舒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绕过案前,抬手将她扶了起来,沐漫漫被他拉起,眼中却将将要流出泪来,却如含雨梨花,曳然生姿。
这世道,不怕美人含笑,却惧美人含愁。
骆吉文舒将她拉起身来,俯首看她,道:“你这是做什么?”
沐漫漫别过脸去,状似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别过脸来,一双风情眸子含嗔带娇,道:“臣妾以为皇上生臣妾的气了。”
骆吉文舒露出一个莫可名状的笑容来,语气不偏不倚,“朕生你什么气?”
沐漫漫朝他的躯体上依了依身子,才道:“臣妾前日罚唐贵人跪,让皇上生气了。”说着,抬起眼来,偷偷觑他的面容。
他将她的动作、姿态尽收眼底,心中冷笑,这话竟然是在试探他了,骆吉文舒收回扶着她的手臂,转身回了案前,道:“你身为贵妃,协理六宫,训诫旁人也是正常。”
沐漫漫失了倚仗,有些失落,却见他话中并没有责罚她的意思,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又听他语气淡然:“只是,以后还是要多知些道理,莫要诬陷了旁人。”
她如遭雷击,这话不可谓不重,意思就是在说她,治宫徇私,有失偏颇了,不由得愣在当场。
骆吉文舒并没有看她,却知道她是什么形状,又道:“过些日子,封后大典,你许是劳累了,失点礼数也就过了。
只是日后,还是要谨守些为好。”
沐漫漫听不出他话中责怪之意到底有多少,却不敢妄言了,只是认错乖从罢了,福了一福道:“臣妾知错,日后定然多学着些了。”
骆吉文舒满意地一笑,淡淡地“嗯”了一声,便不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