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善清低头思虑许久,她身体如今已是薄弱了些,怕是不能轻易怀孕。
但若是真的有了孩子,怕只怕她半生凄苦,一个人无牵无挂倒也罢了,只是会拖累孩子。
她思来想去,骆吉文舒见她良久没有动静,低声问道:“可想好了?”
唐善清抬起眼来,抿了抿嘴,道:“臣妾答应皇上,绝不再做如此之事。恳请皇上重诺,放了楚医女。”
骆吉文舒看了她一眼,微微绽出笑意来,扬声道:“来人,将楚茗烟从天牢里提出来,罚俸半年,谪降七品。”
左右自有人去了,唐善清叩首谢恩,余成德暗中摇头大叹,这哪儿是责罚,分明就是皇上舍不得唐贵嫔糟践自己身体,才下的这旨意。
唉,风水轮流转,这唐贵嫔也是个带刺的玫瑰,让皇上这想呵护的心也是百般受刺啊。
骆吉文舒听她谢了恩,重又拾起案上的折子,垂眼道:“起来吧,过来为朕研墨。”
唐善清道了声是,依言上前,眼观鼻鼻观心地专注研墨,殿上一时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时,骆吉文舒停了下来,将折子搁在案上,揉了揉眉心。
唐善清不经意抬眼,却看见了几个字,“封后大典”“贺氏淑女”,她心中微微一动,却垂下眼眉不再看了。
她收敛心神,不为所动,耳畔却响起骆吉文舒的声音来,“你这几日先回凉月宫里住着,朕得空就去瞧你。”
唐善清轻轻福了一福,道:“谢皇上。”
骆吉文舒放下手臂,抬头看她,却见她神色不动,端然是平静无波,叹了口气道:“你便是如此想离朕远远些么?”
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不是皇上下旨让臣妾回去的么?”
骆吉文舒一时语塞,看着她半晌憋不出话来,良久道:“你喜欢住凉月宫,那就还住着,让慧心慧果陪你一起过去。”
“不必麻烦皇上。慧心慧果是御前宫女,不好轻易指派,奴婢有谢莺就够了。”她低声拒绝道。
“朕说让她们过去,便让她们过去,谁会多言半句。”骆吉文舒拧起眉毛来,冷哼道。
唐善清心中无语,“臣妾谢皇上。”
骆吉文舒起了促狭之意,低声道:“都退下吧。”众人领命出去,唐善清警觉地看着他,他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果不其然,他长手一揽,又将她揽在怀中,搁在腿上,唐善清有些生气,道:“皇上历来面见妃嫔都是如此么?如此将臣妾置于何地?”
骆吉文舒笑道:“善清是在自比班婕妤?要以贤妃之名立于朕身侧?朕不是刘骜,不是昏君,更不会有赵飞燕赵合德,朕只有你。”话到尾处,已是深情款款。
唐善清怔怔地看着他,仿佛要陷在他的温柔言语里,骆吉文舒以额相抵,淡淡地道:“朕知道你不信我,可是善清,你好生瞧一瞧,若是你信我了,可该告诉我,我定然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