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柔甫一松手,骆吉文便将手臂捧到唐善清面前,作委屈状:“嫂子,我感觉骨头都被皇兄捏碎了,你快帮我看看。”
唐善清刚想接过他的手臂查看一番,蓦地感觉腰间一紧,下一秒就被骆柔挟着跳下了马车,撇下骆吉文扬长而去。
又来了,又来了......
他最近好像特别喜欢在众人面前跟她表现得很亲密的样子,尤其是在骆吉文的面前,更是一刻都不松懈,即使骆吉文说过讨要她,那也是在不明身份的情况下提出来的,谁知他却一直耿耿于怀,将骆吉文当贼一样防着。
骆吉文只觉两道黑影从身旁闪过,眼前的人儿便没了影,再回头看,那人已离他几丈远,卒无奈得苦嗷一声跟了上去。
皇帝端坐在御书房,他神情悠悠,坐在厅堂之上,眉目间透着的君王之气,不怒自威。
骆吉文、骆柔和唐善清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御书房门外,待太监通报了皇上,便将仨人领进厅堂,躬身退了出去,轻轻掩上了门。
拜见了皇帝之后,唐善清站在骆柔和骆吉文的中间,垂着眼睑,等待皇帝发话。
谁知这皇帝的性子竟跟骆柔一个样,看了她半天也没出半句声,本来不紧张的唐善清,不禁开始有点发怵。
皇帝看着眼前的少女,眉宇间透着脱俗之气,故暗叹,不愧为医仙的弟子,端的是出尘脱俗之感。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若轻云之蔽月,若流风之回雪。”
唐善清正怵得慌,皇帝却没头没脑得念起了诗,听得她一阵发颤,暗想这果然是一家人,基因妥妥的。
自古皇帝都是多情种,见了佳人自然是内心高兴,如此赏心悦目,怎叫人不由衷得称赞一番:“甚好!甚好!看来这唐城所言不假,这丫头生得俊俏,端的是大方得体,如此甚好。”
听见皇上称赞自己,唐善清吊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胸膛,小心翼翼得福了福身子,学着那套宫规之势向皇帝道谢:“多谢皇上夸奖。”
从小就被送上山,她何时给谁行过福身礼,第一次进宫向太后请安,行的是大礼,她倒是熟悉,以往每回被师傅惩罚,不是跪着就是站着,所以跪拜行礼一点难度都没有。倒是这小女子家家的优柔作态,让她别扭极了,总觉着双手怎么放都不对,差点一个趔趄就又跪拜在皇帝面前。
见她一副生硬的模样,皇帝摆手道:“不必多礼。朕这次让你来,主要是想在你们出发楚国之前见一下你,听说你打小便养在医仙的门下,不知你学着了医仙的几成功夫?对这次去给楚国王看病的事,可有把握?”
闻此,唐善清暗暗松了口气,原来如此,听骆吉文说,与楚国议和之事出了点意外,因着那楚国太子对议和的要求只有一条,便是请她师傅出面为楚国王诊治。议和的大好机会,千金万银都不过分,他却只要求医仙为父看病,想来也是个忠孝之人,不禁让人敬佩。
可她那师傅哪里是寻常人能轻易寻着的,无奈之下,只好请她替师傅出面。这事关议和是否成功,皇帝自然要亲眼见过她,方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