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锦只要听话,你父亲自会保你外祖一家平安无事。”苏老太太笑。
她对于原主的母亲只知道,母亲出生望族,娘家在江左,是大户人家,其他的,一概不知,可是,苏令年是京城高官,若他对外祖一家动手——“卑鄙。”
“哼,逆女。”苏令年抢过了鞭子,朝着苏锦又走了过来,“我告诉你,苏令年,你若胆敢伤我外祖家一分,我必百倍还你。”
苏令年剑眉倒竖,一听这话,眼里的直冒火,胸膛起伏的越大了,“简直是逆女,逆女——”说着,鞭子就又要落下。
“令年,不可。”
这一幕,是谁都没想到的,落叶萧萧,寒风瑟瑟,不知何时出现的世子竟然挡在了苏锦的身前,看去,只见那宽厚的背脊上,滑下了一道森森伤口,苏锦看着如山一般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就那样愣了神,“砰”的几道跪地声响起,她陡然回过了神,“世子,你没事吧。”
容云闷哼了一声,摇了摇头,宽大的袖袍护住了单薄的她,抱进了怀里,“以后再不要来苏府。”
庭院森森,连同老太太都一起跪在了地上,低伏着头,苏令年身形有些颤抖,不是说他这个逆女根本不受宠的嘛。
容云转身,忍下隐隐的刺痛,黑不见底的眸子犹如深海里的戾气一般渗人,“苏将军,人本世子带走了,毒打世子妃的罪责——”
苏令年慌了神,“求世子饶命,饶命——”
“阿锦——”苏老太太抬头看向了苏锦,带着看不出的警告。
苏锦没理会老太太,平静的扫了苏府一眼,终于,她终于可以摆脱了,眸子转向跪地的众人,最终锁在了苏令年的脸上,虚弱中带着坚定的声音响起,“苏令年,若不想镇北王追究你毒打世子的事情,以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半响,不甘的声音响起,“是。”
容云看着她坚定的脸色,没有反驳,带着她转而离去,一回了容府,病来如山倒,容云很快就病倒了,容太妃大怒,宫里宫外御医、名医传了个遍,身后的伤容云谎称是遭遇了刺客,幸的世子妃路过相救,容太妃心急,一时之间也没去查事情真相,此事惊动了宫里,皇后娘娘抚恤,赐了很多名贵的药材,并下令寻找刺客踪迹,格杀勿论,京都自此风云四起。
苏锦端着汤药走了进来,程嬷嬷识时务退了出去。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掀起帷帐,苏锦落座在床头,皱着黛眉问道。
容云笑着摇了摇头,“无碍。”
苏锦叹口气,一直以来,她与容云便互相猜忌,没有丝毫信任,因而她并不知道容云的病情,平日里,他除了脸色苍白,每日饮汤药外,并无其他大碍,她一直以为是世人不知情小题大做罢了,可昨日起,容云在苏府突然护她,两人的心思也悄然在发生着变化,她有机会接触到了容云,才发现容云的体内竟然藏着连她这个毒医世家长大的女子都不得而知的病状,鞭刑狠辣,伤及到了他的旧伤,这次的病情才如此的来势汹汹,容太妃也跟着忧思成疾,容府上下不安宁了,容云看着洒在自己嘴边的汤药,无奈道:“又走神了。”
“啊——”苏锦回眸,只见容云幽幽的看着自己,不知怎么的,苏锦看出了一丝丝的委屈,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连忙将他衣领处的残滞擦了去。
“你刚刚在想什么?”容云问她,苏锦便将汤药放在了一旁桌上,起身看着他开口道:‘我幼时身体不好,家仆欺凌,经常受伤——’一听她这话,容云微阖的眼狭稍稍颤了一下,“因而我对于医术有所了解,可你的体内似乎藏着剧毒,一时,我竟看不出是何等毒药?”
听闻她的话,容云嘴角似乎勾着一抹讽笑,片刻,“你无须担忧,从小体内就有了,这么多年也熬过来了。”
“从小?”苏锦凝眉。
容云眉头松了松,显然无意与她提及往事,苏锦知趣儿的闭了嘴,“大哥,大嫂。”突然,屋内走近来了一人,苏锦凝眸看去,只见男子器宇轩昂,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隐隐透着精光,不可小觑,苏锦忽而一笑:“武郡王。”
“哎,嫂子客气了,叫我阿斐即可。”男子爽朗,苏锦可叫不出口,“阿斐。”真真别扭,索性,也不叫了。
“你来干什么?”容云看着两人刺眼,打断道。
容婓跨过门槛,朝着床榻走近了几步,俊脸上带着笑意,开口:“听说大哥病了,这才急忙赶回来看看你。”
苏锦扬了扬眉,听说前几日江湖上有人闹事,竟出现了盗墓这等下三滥的事,朝廷派人去处理,谁料,一名当地官员遭到武林中一个叫“铃音阁”的暗杀,死状其惨,武郡王毛遂自荐,自请剿灭这个暗杀组织,朝廷派他前去,没想到的是,今日竟然回来了。
“那位官员处理的如何了?”容云。
武郡王接过苏锦倒来的茶,笑道:“后事处理完毕了,不过铃音阁不太好对付啊。”
“江湖宵小,不足挂齿。”容云撑着身子起来,倚靠在床榻边沿,寒声道。
武郡王寒眉一凝,“大哥的身子怎么样了?”
容云瞅他一眼,没说话,武郡王自呵乐着,拉着苏锦话家常,没看出什么不对劲,苏锦便耐着性子与他耗神。
“不过,天子脚下,还有胆敢刺杀王府世子的,大哥,看来想要你的命的人多了。”武郡王笑的爽朗,可话里话外,透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苏锦接过茬,笑道:“你劳途奔波,想来也累了,赶快回屋休息去吧。”
“大嫂这是看我眼烦了,也罢,那我便先回去了。”这一番话,说的苏锦哑口无言,什么跟什么嘛,门吱呀响起,人走远了,“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