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赫然,御史官以楼大人为首,纷纷上谏,太子是国之储君,万不可有所闪失,应当立即回宫,断了那些不朝分子的想法,安生养伤。
至于太子是何时回去的,怎么回去的,苏锦不知,只知道他们这些人,还得在普国寺待两日才可回。
日日粗茶淡饭,这些从小锦衣玉食的皇室子弟早就撑不住了,怨言漫天。
不过,苏锦却觉得,虽然日子清贫,可没有阴谋诡计,没有算计争斗,她能与容云安静度日。
礼佛、吃善斋、赏漫山野花,唱一首清曲,这才不失为人生的一番自得快乐。
“我想要简简单单的快乐”
“没有烦扰、没有纷争”
“踏遍三江四海”
“舞遍清秋潋光”
“只为这简简单单的快乐”
“我想要简简单单的快乐”
“与你相伴”
“走遍大江南北”
“看红尘四起”
“九州之行也——”
小院里,苏锦一身紫袍披身,面凝鹅脂,唇若点樱、芊芊素手轻佻着膝下的琴弦,神若秋水般美好清逸,歌喉曼妙动人,直如雨打碧荷,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大树下,容云斜躺在软椅上,唇角含笑,看着远方的美人,这一幕,似乎曾经也上演过。
这样美好的日子并没有持续了多久,夜里的时候,林狐不知道进来和容云低低说了些什么,容云皱眉,披上了外衣就打算下榻。
苏锦是被吵醒的,朦胧的眸子透过床帏看着那抹白色人影就要离开,惊呼了一声,“你要去哪儿?”说着,棉被都从身下掉了下来,寒气儿瞬间涌了上来,她连忙又扯过了被子。
站在门外的林狐听到声音后,便低着头恭敬的将门给带上,在外候着。
容云走过去,掀开帷帐,看着她不经意的露出来的脖子上的吻痕,眼底的虞色浮了上来,笑着一把将人搂了过来,重重的吸了几口,苏锦的唇都觉得发麻的不行了,连忙求饶躲了靠后,“别——别——”
她真的对容云这厮的欲望怕了,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娇艳欲滴,容云的喉咙不由的上下吞吐了一下,一把将人拉过来,“我去处理点事情,你先睡。”
“处理什么事情啊?”苏锦伸出一截玉腕住了他的袖子,水汪汪的大眼睛迷茫道。
谁知,容云竟然轻笑着凑近她,调笑道:“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搞得我都不想办公了。”
容云说这句话的时候,苏锦的脑海里猛地蹦出了一个“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话,还没等得及她细想,额头上便有淡淡的温度传来,“乖,我马上回来。”
说完,人便立马离开了屋子,苏锦看着空荡荡的屋门,忽然觉得,这几日以来,两人之间的相濡以沫就像是幻觉一般缥缈空荡,摸着凉透的被子,她怔忪了好久。
容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这番怔忪着发呆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将一身的寒气去了之后,便上了榻。
“怎么了?”容云扳过她的小脸,问道。
苏锦震惊过后,松了一口气,“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西北的一些琐事,本就没什么。”容云微微清冷的声调响起。
苏锦察觉到了他的变化,退出了他的怀抱,背过身子,不说话。
这么久的夫妻,容云多多少少知道她的别扭的,用力将人拽过来,抱进怀里,无奈道:“是他病了。”
“他?”苏锦最初楞了一下,可瞬间,便反应了过来,惊讶道,“父王病了?”说着,还直起了身子。
容云不耐的将她按在怀里,苏锦知道,他是不喜她喊父王的,可是,她爱他呀,不希望他连这世上最亲的父王都这么疏离,她希望,他可以拥有一切。
“云——”她在没遇到他之前,从来不会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么小女儿姿态的一面。
她软了语气,娇糯的声音让容云的心都不由得软了一大片,拥着她躺了下来,听着她糯糯的话语,“你知道,我从小没有父爱母爱,心里是十分渴望这些的啊,我嫁给了你,有了父王,弥补了我多少遗憾啊,你忍心我享受不到父爱的滋味吗?”说着,还晃了晃他的身子。
苏锦知道,镇北王爷对容云的爱并不少,跟自己的情况不一样,至于,容云为何憎恨镇北王,她猜测,跟王妃有关吧。
她也知道,容云爱她,她这样说的话,他更容易接受镇北王的爱与——愧疚。
“锦。”半响,容云紧紧的抱住了苏锦,将自己的头颅埋在她的香肩上,嗅着那抹独属于她的芬芳。
苏锦松了一口气,知道他听进去了,斯人已逝,她更珍惜眼前人。
第二日,苏锦起来的时候,容云正坐在书桌旁,骨节分明的大手提着毛笔四下转着,这几日,外面的天气儿好了起来,淡淡的暖光透过窗纸渗了进来,打在了容云的脸上,让他显得多了丝人气儿。
寺庙里,是没有书房这一说的,容云的书桌就在他们屋子里,简单的放了一个红木桌子,苏锦披上锦袍,下了榻,朝着容云走了过去。
“在写什么?”
容云回神,看着穿着单薄的苏锦,皱了皱眉,将架子上他的袍子给拉了下来,不容分说的就给苏锦披上了,苏锦看着自己圆滚滚的身子,无奈翻翻眼,吐了口浊气。
“给他写封信。”容云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苏锦走过去,白皙的手拿起砚台上的磨块,轻轻的磨了起来。
他不说,她不问,就那样静悄悄的时间就过去了,这样简单的时光应该是两人成亲之后的第一次吧。
一晃,便到了用膳的时间了,容云将信收好,交给了林逸,“快马加鞭让暗卫送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