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云的眼里似乎倾泻出了淡淡的温柔,起身朝着她走了过来,边走边道:“有人故意的。”说这话的时候,苏锦却明显的感觉到了暗藏的杀意,她微微敛目,还没等细想,人整个身子突然腾空,她大惊,花容失色,看去,自己早已经被容云打横抱在了怀里,后者隐隐带笑细细的看着她。
“你——你干什么?”苏锦反射性的瞪大了眼。
容云眸中带笑,俯身到她的耳畔:“夜已经深了,为夫陪娘子睡觉。”
“睡觉?”犹如晴天霹雳似的话语在苏锦的耳边回响,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容云轻轻放到了床榻上,烛火跳跃,冷峻分明的侧颜上低呼藏起了点点柔情,苏锦心里突的一跳,两人的关系虽说不至于降到冰点,可也好久没有这样亲密接触过了,她一时还挺无措的,不得不说,有时候,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就是不一样,在容云看来,两人根本没有疏远过,一直都是她在有意的逃避他。
苏锦怔忪着看着容云朝她俯身,眉眼中是苏锦陌生的占有欲与强势,他所过之处,皆是一汪春水,娇喘低吟,苏锦恨透了这样的自己,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动情的,可是身体却诚实的背叛了她,他在她耳边粗喘,“卿卿,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是了,床笫之帷,他总是爱这样称呼她,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抖,素手紧紧的扣着他的胳膊,她娇脸绯红,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容云——”
她话还没说完,容云便惩罚性的咬了一下她白皙的下巴,“嘶”的一声,苏锦只听到了他嘶哑着的声音在这床讳间响起,“喊相公。”
“相公?”苏锦怔愣着的同时,整个身体突然传来了颤栗之声,这不止一次了,容云在外清冷,可对着她,就像是个恶狼一般永远喂不饱,还威胁她喊那羞人的称呼,她不满着咬着下唇,引得容云直接凶猛的吻了上去,最终的,苏锦还是受了胁迫,高潮来临的时候她动情的一声“相公”让容云瞬间弃盔卸甲了。
“你刚刚想问什么?”平静过后,容云看着背对着他的苏锦,将人一把搂了过来,面朝着他。
苏锦心里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心,在他的威逼下,苏锦支支吾吾的声音响起,容云没听清,苏锦沉默片刻,抬眸,桃花眼直勾勾的望向了容云深邃的眼里,质问的声音从那红唇中字字珠玑的吐了出来,容云不由得失笑,将她狠狠的搂到怀里,“你就是因为这个跟我闹脾气的?”他还真是冤枉。
苏锦不解,皱眉,当初她一气之下离开了青城郡府,就是因为穆倾柔与他不清不楚的关系,后来虽然被他抓回去了,可是容云也没有质问她为什么离开,糊里糊涂的两人就回了上京,关系也一直平平淡淡的,偶尔,她也会跟他开几句玩笑,今日,他突然这样,莫名其妙的又睡了她,梗在她心头的那根刺就这样被她血淋淋的撕碎在他面前,摊开来看,可他又笑了是怎么回事。
“我说你有时候会阴阳怪气的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容云捏了捏她的鼻子,失笑。
苏锦拨开他的手,黛眉微蹙,“你也从来没有跟我说一下你与那三皇妃的事情。”
“卿卿,我不会瞒你,可一时半会的我也解释不清楚,慢慢的,你会知道的,你只需要知道,她忠实与我们镇北王府。”
刚一开始,苏锦还是不满于容云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可最后一句话却让她一惊,堂堂的当今皇妃,怎么会听命与容云呢,她还想问,可突的,外面,林逸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敲门声,苏锦瞅了眼黑乌乌的夜色,疑惑看向容云,后者给她掖了掖被角,“你先睡,我去看看。”说着,便下了榻,披了一件外衣走了出去,苏锦看着他宽厚的背脊,心里不知名的意味涌了上来,伴随着甜滋滋的喜意,他那么骄傲,目若无人,不会骗她的,这一点,她苏锦还是相信的,那么,容云与穆倾柔看来只是一种隶属关系,是她误会了,这样想着想着困意便袭了上来,她拖着微疼的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半柱香过去了,容云带着一身的寒意走了进来,人却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待去了一身的寒气之后,这才上了榻,将苏锦紧紧的拥在了怀里,看着她的倾颜,他终于莞尔一笑,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苏锦第二日是被书文叫醒的,日上三竿了,容云早已经离开了,身侧一片凉意,她失了一会儿神,方才下榻,“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因着她嗜睡,只要不是重要的事情,书文很少来打扰她睡觉的。
“世子妃,安乐县主在耳房里大吵大闹的,摔了好多瓷瓶,还打伤了好几个丫鬟。”
苏锦冷笑,不知好歹,“去库房拨几两银子给受伤的丫鬟,请府医给开个药方,这几日,让他们先休息吧。”
“这样好吗?”苏锦隐隐担忧,大家族里,打死几个丫头都是正常的,主子教训奴婢罢了,还给这么多的赏赐,万一太妃知道了——
苏锦见她这样,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笑道:“你放心去办吧。”苏锦已经猜到了容太妃的心思,无论她做什么,只要她苏锦一日是这个王府的主母,容太妃便会护着她一日,嫡终究是嫡,妾永远是妾,扶不上墙。
“那世子妃要去看看安乐县主吗?”书文问道。
苏锦点头,“我先洗漱一下,你把事情办好后,一块去。”
容轻恬被关在耳室已有几日,见苏锦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敢动她一根毫毛,火焰瞬间就涌了上来,以为杨侧妃给苏锦施压了,而苏锦怕了,日复一日,嚣张跋扈的气势顿时又回来了,今个儿,见还没人来放她出去,便拿着来送饭的丫鬟出了一通气儿,苏锦来的时候,容轻恬正气呼呼的在房间里面踱步呢。
吱呀一声,门开了,今个儿,天气甚好,淡淡的阳光充斥了进来,昏暗的屋子里,瞬间亮了起来。
“苏锦!”容轻恬高喊出声,几个踱步之间便冲到了苏锦的面前,恶狠狠的样子使得一张娇脸扭曲不已。
苏锦后退一步,看着被嬷嬷们拉住的容轻恬,嗤笑了一声,“苏锦,你还不赶紧放了我。”容轻恬气的都快要哭了,暗无天日的被幽禁着,夜里,她似乎还能听到孩子,女人低低的长吟声,她知道,这个王府里,曲径幽闭,多少冤魂被掩埋在了那一柸黄土之下,深院里,每日,都有不受宠的姨娘,未出世的孩子缓缓的掩埋死去,无人知晓,黄叶落了,桃花开了,腐臭的尸骨也渐渐的被掩埋了起来,一代又一代。
“容轻恬,按理说,我是你长辈,你尊我一声”嫂子“,可你三番五次刁难于我,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你觉得,这个王府里,皇奶奶会向着谁?”苏锦落座在青花椅上,抿了口刚刚泡好的香茶,轻笑了一声。
容轻恬气的脸都绿了,“苏锦,你想说什么?”
“呵!脑子还不笨。”苏锦斜睨她一眼,“你记住了,我苏锦才是这镇北王府将来的当家主母,你一个要出嫁的姑娘,若是再敢来招惹我,小心这辈子”死“在这里。”苏锦的眼神可以说是容轻恬自从认识她后,最为可怕的一个神色了,她完全形容不上来的淡漠无常,地狱婆娑般的阴寒袭入骨髓,周身的人都低了头,不敢多言。
“本妃相信,你的世子哥哥到时候定是站在本妃的这一边的,孤立无援的下场,这几日,你可尝到滋味了?”苏锦拂过花瓶上插着的一朵梅花,笑道。
不是苏锦故意来恐吓容轻恬,若是再不给容轻恬一点教训,让她短时间内不敢兴风作浪,她苏锦就没一天安生日子了,小人时刻点惦记着你,也不是办法,不过,她也确实是真的没想要容轻恬的胳膊,万一嫁不出去了,留在府里,她看着还怪碍眼的。
容轻恬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苏锦没嫁进来之前,她活的风生水起,母妃掌权,二哥宠她,大哥也几乎不管她,皇奶奶常年在跪拜礼佛,几乎不理事,她闯了祸,有人罩着,可是现在,苏锦嫁进来之后,她就没有一天的如意日子,母妃失势,大哥突然管起了府中的一切事务,什么都向着他这个媳妇,连皇姑姑的话都不听了,恨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苏锦的那张容颜焕发的娇颜,狐媚的臭女人。
“心里默默的骂我就不对了。”苏锦似取笑的声音响起,眉梢间尽是风情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