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崔衡玥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下了床,披上外衣就往外走。
今晚值夜的是水蓉,她听到动静,坐起来往内室看,见崔衡玥从里面走出来,忙披上外衣,下床点灯。
“元娘,你是要喝水吗?你叫我就好了,何必起床?”
崔衡玥摇了摇头:“我睡不着,出去透透气。”
闻言,水蓉走到她前面,打开房门。
崔衡玥没走多远,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手托腮,望着月亮发愣。
水蓉犹豫了一阵,在崔衡玥身旁坐下,低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院子里一片宁静。
就在水蓉以为崔衡玥不会回应她的时候,耳边传来崔衡玥疑惑的声音:“你说,什么样的仇恨会让人对刚出世的孩子下手?”
刚出世的孩子?
“你说的是......你的同胞兄长?”水蓉试探道。
崔衡玥点了点头。
水蓉认真想了想,“都说虎毒不食子,做父母的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如果不是丧心病狂,那肯定是受到的伤害太大,失去了理智,所以才会对孩子下手。”
丧心病狂?
伤害太大?
崔衡玥细细琢磨水蓉的话,将当年的实情告诉了她:“......如果阿昌说的是事实,你觉得我应该从哪里下手?”
虽然早有准备,但水蓉听了后还是很惊讶:“额......大钟已死,知道当年实情的人也差不多都死了。
“即便知道点皮毛的人也被赶出了府,如今也不知道在何处,寻起来太费时间。”
她想了想:“其实,府中也有人知道内情,只不过......”
“只不过他们都是主子,不好打探消息。”崔衡玥顺着她的话说了出来。
何况,牵扯到切身利益,他们肯定不会说。
崔衡玥有点惆怅,但不得不想办法:“你说,我如果从大房入手怎么样?”
大伯母对她很好,如果她去问,大伯母应该会告诉她吧?
水蓉扫视周围,确定安全后,小声道:“这是三房和四房之间的恩怨,大房就算是知道什么,也只是事后泄露出来的线索,说不定大夫人还没你知道的多。”
这话也对,毕竟柳阳是崔权的心腹,柳阳知道的比大伯母知道的多。
“那二房呢?”崔衡玥分析道:“二房与三房不对付,也看不惯庶出的,说不定会知道什么。
“还有,那一日二伯母也生产了,二爷作为嫡子,对于府中发生的事肯定有所耳闻,我可以从二房入手。”
崔衡玥想起二房的某个丫鬟,更加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
然而,水蓉却泼她冷水:“我听说二夫人当年生产之时大受刺激,连续闹了好几天,搅得二房鸡犬不宁。
“二爷当时忙于照顾二夫人,哪有空管三房和四房的事?
“再说当年二夫人身边的人也被赶了出去,现在几乎找不到当年的旧人。”
崔衡玥神情变得沮丧:“五房一向不被重视,当年五房的人也都在,这就说明他们不知道当年的事。
“这样看来,我只能从四房入手了。”
说着,崔衡玥站起来:“我决定了,我要夜探四房。”
话音未落,她就往房间走去。
这个时候大家都睡着了,是抓人的最好时机。
水蓉虽然觉得不妥,但这已经是最快查探真相的方法,她追了进去:“元娘,我陪你去。”
不必......
崔衡玥习惯性地想拒绝,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好,去换身衣服吧。”
两人换上夜行衣,悄悄地离开静兰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