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陪着一起痛,耐心地等待她平静下来,递了自己的巾帕给她,她拭去眼泪,将巾帕绕在手指上,缓缓地说:“是的,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做着同样的梦,梦中这位周同知的生死决定着我娘亲的生死……”
这边耳房里,三人也围着个小火炉喝茶,这会儿茶也喝得差不多了。绿竹记挂着姑娘,对来福说:“我们姑娘跟韦七爷的茶也该喝好了,我进去看看,姑娘是不是该回去了?”说着起身往外走去。
凌葭一下把她又按回凳子上,说:“绿竹姐姐,咱们且安心在这里等着,姑娘若是要走或是有什么需要,自然会喊咱们。这都多少天了,姑娘一直不快乐,眼看着消瘦,好不容易今日能有点精神,我们且随着她吧。”
“是啊,绿竹姑娘,咱们家七爷对待婉姑娘跟对我们府玥姑娘是一样的,没准能开解开解你们家姑娘,解开心结,以后就又会高高兴兴的了。”来福接过凌葭的话,殷勤、诚恳地劝说绿竹。
绿竹听了她们俩的话,想到姑娘整日闷在房里的模样,就又坐了回去,三人继续聊些京城或者是明州的闲话。
花其婉陷在回忆里,娓娓道来,此时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只是在述说一个故事,但是韦荣琰却能从这种看似平淡的叙述之中感受到到她内心的痛楚,是一种无法排揎的近乎绝望的痛。
韦荣琰希望她说的是孩子的胡言乱语,然从周同知的事情来看,这事千真万确,她说的每一个字都牵扯着他的心,游丝一样疼着,一下一下。
本该天天娇娇的无忧无虑的丫头,却陷在巨大的恐惧和深沉的绝望中,一点一点地挣扎着勇敢去面对,去努力的护着自己在乎的每一个人,拼命护着。
韦荣琰深深地看着花其婉,即便心疼他还是要把心中的疑问全都搞清楚。
“小叔明白了,你是在梦里看到了你母亲的将来,你在努力去改变,或者说去规避这一劫难。”
花其婉微微点了点头。
“不过,小叔还有一个疑问,你在梦中喊着要小叔救你,你是不是也看到自己的将来,或者说你什么时候会有什么危险,这个我必须要知道。”
花其婉的眼里充满了恐惧、胆怯,她在害怕什么,害怕会遇到的危险还是害怕说出来?这个问题似乎是她内心更大的痛苦,她猝然站起身来,慌慌张张地向外逃去。
韦荣琰更为迅速,一个箭步上前握住她的肩膀,他感到她的身体抖的厉害,他轻轻揽着她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她的背,“别怕,小叔在这里呢!你不是要小叔救你吗?你得要告诉小叔你会发生什么事情,别担心,不论你说什么,小叔依然还是你的小叔,绝不会丢下你!”
韦荣琰的声音低沉温柔,直抵花其婉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