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花其婉都在容氏这里消磨时光,手里漫不经心地绣着一方帕子,到了摆晚饭的时候,她这帕子也没有绣完。
容氏见婉丫儿神思不属,不由问到:“婉丫儿,你心里有什么抹不开的事情吗?一个下午了,你都心神不宁的,搞得我也跟着提心吊胆的。有事跟娘亲说说,别在心里憋坏了。”
花其婉想着没有影的事情,跟娘亲说也是白说,省的她担惊受怕,再说娘亲现在怀着弟弟,身子可禁不住一点闪失,遂笑着安抚容氏。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爹爹说好的,为了我组建了龙队并亲自颁奖给‘神龙飞船’的,结果等到颁奖的时候,爹爹却没有上台。我就是等着爹爹问问,为什么说话不算话。爹爹到现在还在前衙,想是有新的公务要忙,我等明日再问吧。唉~”
说完还无可奈何地拉着长音唉声叹气,最后逗得容氏呵呵笑过,没有再纠缠着刨根问底。
回到小院,花其婉吩咐凌葭出去打听一下,看看父亲在忙什么,出了什么事情?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凌葭回来说:“姑娘,不好了,倭寇开了巨船,载着两万多人,已经攻占了咱们明州的新渚港,在临近的几个村子,烧杀抢掠,更甚至——”
“更甚至什么?”花其婉急切地站起来。
“更甚至是连妇女和孩子也不放过,简直是丧心病狂。”
花其婉想象着那个惨不忍睹的画面,焦急万分地问:“我们的海防不是一直很谨慎和坚固吗?他们的巨船是怎么靠近海岸的?”
“也有疏松的地方,更何况今日端午节,举行全州的龙舟大赛,自明州到各县村都忙着过节、比赛,海防卫的兵卒也会因为节日而放松警惕,也未可知的。不过,他们倭寇此次是从东南悬崖一带,先派了一队武功高手用飞爪上的岸,换了咱们大周的士兵服,从陆地出其不意地攻占了一个海防卫所,然后里应外合让巨船靠岸的。
幸亏咱们明州自上而下的巡防较好,不然这个时候咱们这里或许还不知道呢,让敌人趁着节日攻进城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让人奇怪的事,他们哪里来得这么多咱们的士兵服,就算是暗商偷偷贸易,也不可能贩卖士兵服的。”
“今日上午颁奖的时候,爹爹就突然离席,想是那个时候就接到了消息,一起离开的还有守城卫的韩指挥使,我那时就觉得可能出了大事,不然不会连韩指挥使也离开的。爹爹现在肯定是在跟守城卫和海防卫的指挥使商讨抗倭的事情,不知道朝廷会是什么态度?”
花其婉不由得替爹爹担心,更替被杀害的百姓而伤心。
花其婉想到娘亲,想到前世伤在娘亲腹中的弟弟,猝然抓住凌葭的手,焦急地说:“凌葭,这件事一定不要跟别人说,不然传到娘亲的耳朵里,我怕娘担心爹爹,身子受到影响。”
“奴婢明白,姑娘放心吧。对于这件事,此刻我们也帮不上忙,着急也没有用,好在现在明州还算安全,一时半会儿倭寇也没有办法攻进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和太太照顾好,这就是帮了老爷的忙了,所以,姑娘暂且安心,先上床歇了吧。”说完伺候姑娘洗漱、上床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