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棣暐已经从昨晚看女婿的心态,又回到了地方官迎接朝廷官员的状态,一口一个“韦大人”,显然有些刻意,弄得韦荣琰有些哭笑不得。
花棣暐将韦荣琰迎进了书房,二人对面而坐,衙役随即端上来两盏茶。
韦荣琰揭开杯盖,一股柔和的清香扑鼻而来,是上好的君山银针,一根根垂直悬空的茶叶,还在上下游动着,用杯盖浮了浮水上的漂叶,只见茶叶在杯中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最后如同谦谦君子一般,簇立杯底,互不冲撞,在纯粹的白瓷的映衬下,那满杯的绿色葱葱茏茏,品一口,滋味清爽,淡雅醇和,吸一口袅娜上升的热气,茶韵悠然。
“好茶,君山贡茶每年也就得十八斤,不想表哥这里却有如此地道的尖茶,今天景云有口福了。”韦荣琰品了几口,诚恳赞到。
韦荣琰是懂茶的行家,花棣暐自然不敢拿一般的茶叶招待他,加之,人家多次救自己一家于危难之际,是以,花棣暐便将最贴心的好东西拿了出来。
“岳丈家也经营茶叶生意,有些关系能弄些好茶。这是不久前我的生辰,妻兄带过来一盒,也就那么几两,一直没有舍得用,景云难得过来,今儿拿出来尝尝,所谓宝剑赠英雄,好茶也得赠名士啊。”
怪不得二太太能将丫头养在金窝儿里,容家绸缎出名,能有这样的茶源,这茶叶的经营也算得上高端,韦荣琰听到花棣暐的恭维,随即回赠回去,“彼此,彼此!”
说话间,二人相视而笑,气氛比得刚刚轻松了不少。
韦荣琰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再听他一口一个“韦大人”了,用过茶之后,二人言归正传。
韦荣琰敛容问:“表哥可见过了吴家父子?对于吴家的案子有什么想法吗?”
“不瞒景云说,在你来之前,我先到了狱中一趟,那吴博裕见到我,便口口声声说是冤枉,他们父子是在外出贸易的时候,连人带财务,皆被逃跑的倭贼掠到了岛上。现在麻烦的是,我们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通敌卖国,这件案子又牵扯到婉丫儿,若是让婉丫儿出来作证,如此岂不是将她的名誉彻底毁了?这还真是投鼠忌器。”
“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丫头搅进来,”韦荣琰语气少有地急切了些,“就算是到最后他们想要把丫头扯出来,我们也得捂住他们的嘴。”
“是啊,我也是这个意思?那接下来——”
“表哥,我们不妨换个方向。”
“这么说,景云是找到新的线索了?这真是太好了?”花棣暐激动地站起来,复又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