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想来是这对夫妇的女儿,真看不出来,刚刚的年轻妇人已有了这样大的姑娘。
姑娘头上带着白色帷帽,一直遮掩到了腰身之处,即便如此,也还是掩不住姑娘通体的柔婉娇态,一身樱粉的襦裙,外面还裹着一层与帷帽同色同质的细腻轻纱,清风徐来,衣袂飘飘,好似踏着晚霞的仙子,笼着一团轻雾就要乘风而去,周围的人不禁屏住了呼吸,怕人间的浊气污了仙子的灵光,使得仙子再不会踏足人间,只是眼巴巴地追寻着仙子的芳踪,不舍眨眼。
其实,不舍得眨眼的岂止是周围的人们,那个独站窗口的人,此刻眈眈凝目,几欲石化。
我们的韦七爷,哪还是威风凛凛的禁卫军统领,哪还是神秘莫测的灵音阁总阁主,分明是相思入骨的痴男子罢了。
那眼里的绵绵相思,如果让花其婉看到,心里不定得多激动呢,如此深情,让人很难相信这是那个平日里舒冷淡漠的人,若是同一个人,那得用多大的隐忍才能将这样一颗滚烫的心捂得密不透风?
离河岸不远的官道上,早停着武安侯府的车马,当官船一到岸,其中的一人就飞马往府中送信去了,而剩下的五六个小斯在总管的带领下,一溜儿站在了岸边,等花二爷一上岸,纷纷弯腰拱手请安问好,又围护着爷、太太和姑娘上了马车,这才吩咐一众小斯到船上搬运行李。
等一切都整顿好了,马车才辚辚地向前驶去,只在人们的心中留下了带着钦羡的叹息。
来福将灵音阁的人安顿好之后,复又来到三楼的雅间,看到自家主子还站在窗前,跟入定了一般,心里又一番心疼,走上前说到:“七爷,阁里的人安顿好了,他们社主来时已经下令,安全护送二爷的船到京后即刻返航,他们明日一早便启程。”
看到自家主子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复继续说到:“想来主子也累了,好在花二爷已经是安全回来了,以后婉姑娘便在京城里长待着了,就像那小燕儿回了巢,要护着只要张张翅膀就好了,不用整日里牵挂着;即便是想她了,要见面也是几步路的事儿罢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她了,还要见面,姑娘家是随便能见的吗?你张嘴便只管浑说,以后再管不住自己的臭嘴,我会有办法让你闭嘴的。”
韦荣琰说着转过身来,语气虽平淡,但眼中的威慑之力却让来福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再不敢造次。
韦荣琰只扫了来福一眼,径自出了雅间。
来福紧跟在后面,虽嘴巴闭住了,但心里还一个劲儿的嘀咕,“我哪只眼睛看到了?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自己做了还不让人说,真是——真是——”
来福“真是”了一番,到底不敢造次,在心里想想也怕,怕自己的主子那双能透视人心的眼睛,嘀咕半天,心里还是由衷地叹到,“真是我的主子!”
抬眼崇敬地看了一眼主子,一溜儿小跑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