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两人的头靠在一起,一个头上簪了两朵珠花,一个乌发如瀑披垂在腰背。
“丫头——”
轻轻的一声呼唤,花其婉便猝然被俯压在榻上,如同被海啸吞没,被飓风狂卷,不能自主,只能在漩涡的中心被裹挟,旋转,旋转……
“丫头,莫再动了。”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际,低沉的声音如琴弦撩动人的神经。
韦荣琰想要自花其婉的颈下抽出手臂坐起来,花其婉却一把抱紧他的腰,不许他离开自己。
“丫头!”韦荣琰沉了声叫她。
“我知道小叔是‘心悦’婉丫儿,不过,婉丫儿就是想让小叔抱着,将我圈在怀里,小叔的双臂那么有力量,我会觉得世间再不会有磨难靠近我,无比安全,这是凌葭时刻不离地跟着我,也给不了我的感觉。”
花其婉此时说这些说得无比认真,没有撒娇耍痴,那双秋水般的明眸一眼到底,就是依恋,只有依恋。
“那不许乱动。”
“嗯嗯嗯!”花其婉点着头连声答应。
韦荣琰还是微微侧了侧身躺着,将花其婉重新圈在怀抱里,看着她额间的海棠花,想着以后还是少来的好,自己的自制一贯是常人难及,神鬼难敌,可是在她这里却是溃不成军,若是心中的渴望再加剧泛滥,他怕会吓着丫头的。
其实,这话他若当面说出来,他就会又一次发现,他的丫头的耐吓度可谓好得没边,估计他还得艰难地克制着训诫她“女子要矜持”。
二人安安静静地躺着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传来凌葭及其细微的咳嗽声。
韦荣琰扶着花其婉坐起来,给她顺了顺头发,说到:“我走之后,将额间的花洗掉,好好睡一觉,恩?”
花其婉知道再不能挽留他了,便轻轻地应答着。
花其婉亲自给韦荣琰披上玄色的鹤氅,整了整衣领,复又整了整他头上的珠花,说:“这两朵花是我战利品,小叔今晚不许摘下来,要到明儿早起才可以摘。”
花其婉在他面前一向是任性恣肆的,而他也一向是纵着的。
“好。”
花其婉跟着他走到门口,牵着他的衣袖,似乎就想这样跟着他离去。韦荣琰回身将她圈进怀里,紧紧地抱了抱,在她额间的海棠花上吻了吻,便猝然松开她打开门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凌葭进来,花其婉才回过神来,走到妆镜前,仔细地看着额间的海棠花,自己倒不觉得美丑,只是因了他的吻,她不舍得洗去,便也带着他的战利品睡下了。
今年的上元节,注定是好梦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