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拿手指轻轻戳了戳花其婉的额头,“你跟娘还有什么好羞臊的。你也不小了,眼看也要及笄了,你的婚事可不就到眼前儿了吗?娘得跟你爹好好为你张罗着。”
花其婉此刻不单是害羞了,更是有些着急了,她要怎么做才能打消娘亲给自己说亲的心思呢?
“娘,婉丫儿不想这么早就说亲,我想在娘跟前多待几年,这只要说了亲,能在家里待够一年的有几人?”说着眼睛里还汪了眼泪,更使得眼睛黑亮如星辰映水。
当娘的岂有不知道女儿心思的,容氏情知花其婉不想说亲还是惦记着韦荣琰,只是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眼瞧着自明州回来后,韦荣琰是没有一点动静,何况如今嫣丫儿已经跟韦绍旸结了亲,这辈分更是不容忽视的了。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容氏拿帕子捂了捂花其婉的眼睛,接着说,“娘也不舍得婉丫儿,娘自小捧着长大的姑娘,岂能放心交到别人家的手里,碰到个像你父亲这样的男子是幸运,这世间如你父亲一样的有几人?不过,姑娘家总是要嫁的,娘再不舍得,也不能让你在家里做老姑娘,咱们且放宽心,今后有你爹和你弟给你撑腰,总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花其婉想到上一世的遭遇,想到父亲再好也有不尽如人意之处,想到自己是父母手中的珍宝,一朝嫁人,再回来便是客人,一时伤情,竟趴在容氏怀里呜呜地哭起来。
容氏抱着花其婉,拿手拍着她的背,着急地说:“这可是怎么了?不哭了,不哭了,你不想早早出嫁,咱们就晚几年,你爹眼看仕途平顺,晚个几年也好,趁着这几年,爹跟娘也好好帮你留心着,总要找个比你爹还要好的人。”
花其婉听到容氏说找个比父亲还要好的人,一下便噎住了,哭声戛然而止,一时不适竟还打起了嗝,忙的容氏又是猛拍她背,又是吩咐丫头端水来猛喝,折腾了好一阵子,才渐渐止住了。
花其婉依然趴在容氏的怀里,心想着,自己早就找到了,指定比父亲还要好,一时心思又转到韦荣琰的身上,眼角唇边早止不住弯了起来,容氏再说些什么,自己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
从容氏这里出去,花其婉便拿着银票去了花其娈的那里,她跟花其姝一个院儿,但这院儿大,左右厢房皆是三开间带耳的,花其娈住在左边厢房里。
此时,花其姝不在院子里,花其婉舒了一口气儿。跟花其娈说明了来意,花其娈早已经泪眼汪汪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谢意。
花其婉抱了抱花其娈,又给她轻轻地擦着眼泪,“大姐姐,我并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才做这些的,我是真心希望大姐姐以后能过得好。再说了,大姐姐出嫁,我总要送些礼物的,妹妹我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只有拿这事凑个数,大姐姐不怪罪我多事才好。”
花其婉轻松地说笑着,花其娈知道她是为了开解自己的情绪,便也适时地收拾了情绪,拉着花其婉的手说:“三妹妹,你打小便照顾姐姐,姐姐心里清楚。以后三妹妹但凡能用上大姐姐,大姐姐若皱一下眉头,都……”
花其婉捂住了花其娈的嘴,“大姐姐,我们是一家人,不需多言。”
“对,一家人!”两人高兴地笑起来。
花其婉最近都无比地高兴,不单是自己促成了母亲助大姐姐一事,解决了大姐姐的后顾之忧;更是因为大舅舅要进京做一笔生意,一块将大表姐容茵带来玩,要待到花其婉行完及笄礼再回苏州。
花其婉的大舅舅容文斋,当年跟花棣暐一块投在松鹤书院,后来花棣暐娶了其胞妹容兰,便回京读书备考,他留在家乡参加奉天府的乡试,也考中了举人,只是后来连续考了两届会试不中。
恰值容老爷子日渐年迈,家中亟需要人打理生意,容文斋索性便停在举人上,也不打算候补朝廷的缺,想着一心扑在了家族生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