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棣辉转脸看了大太太高氏一眼,眼中带着询问。
大太太知道躲不过去,便站出来向老太爷和老太太回禀此事。
“那日因着婉丫儿受伤的事情,皇后娘娘训斥了丽贵妃,还在皇上跟前告了平康侯府的状,贵妃娘娘心情不好,儿媳就带着姝丫儿陪着贵妃在湖边散心,不想皇后娘娘带着惠嫔过来了。皇后娘娘竟拉着姝丫儿一顿好夸,惠嫔也随声附和,说姝丫儿是难得的佳人,又出身名门,端庄大气,是个有福的相。皇后娘娘又因此安抚了贵妃一番,说是前儿的事,自己身为皇后不得不为,心中自是心疼贵妃的,三说两说的,便拉了贵妃的手说起姝丫儿的婚事。”
高氏停了一息,见老太爷脸色仍是阴沉着,语气更是谨慎,“儿媳当时以为娘娘们也就是聊着开心,心想太子已经娶了正妃,五皇子虽然没有娶妃,然他是皇后、太子的人,我毕竟是贵妃的胞姐,因着这样的关系,也不可能看上咱们姝丫儿的,遂也没有往心里去,不想今儿就下了圣旨,儿媳也实是闹不清皇后跟惠嫔是如何想的。”
武安侯听此言重重的哼了一声,“你闹不清她们是如何想的,你总能弄清你那贵妃妹妹是怎么想的吧,事后就没有谈论过此事?”
“贵妃娘娘跟儿媳想的一样,觉得此事怎么可能,当时也就揭过去了。”高氏遭了训斥,端着一脸的委屈。
其实,生活在侯爵勋贵之家的人,无论谁哪能没有点政治的嗅觉,高氏岂能不顾虑皇子夺位之事,她与丽贵妃乃一母同胞,哪能半途上了太子的船呢?丽贵妃又岂能将自己的资源拱手让人?
皇后这是明摆着从丽贵妃这里挖墙角,虽说高氏乃丽贵妃的胞妹,可一旦花其姝嫁给了五皇子,胞妹又怎能抵得上女儿来得亲近,那么武安侯府要么弃女儿不顾,要么便要登上太子的船了。
事后,高氏跟丽贵妃密谈了很久,丽贵妃告诉了高氏一个惊人的秘密,才使得高氏同意了这桩婚事,等皇后娘娘派人来问的时候,便欣然点头答应了。
只不过,到现在丽贵妃和高氏也没有明白:武安侯府说来在朝中的势力不大,如何就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眼?
“这事,你可是揭得好,直接就揭成了一锅粥了!”武安侯一嗓子高了,气儿有些不够喘的,一下咳嗽了起来。三爷花棣劭赶紧地上去,拍着武安侯的后背,帮他顺着气,劝着父亲不要动气。
“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爷花棣辉呵斥着高氏一句,回头也劝着父亲。
老太太淡淡地扫了高氏一眼,整日处在一个屋子底下的婆媳,老太太哪能不知道高氏的心气儿?她这心气是她高氏一门的家传。如今,高氏终于攀上了高枝儿了,皇上总共生了六个皇子,三皇子早就殁了,要说六皇子最相宜,只是六皇子还是个孩子,现存的也只有五皇子没有正妃。
为她那点虚荣心,这是连武安侯府的家规也不顾了,当年若是知道她妹妹能入宫,武安侯府是绝不可能为世子爷定下高氏此人。
高氏低着头,心中虽也惴惴不安,然如今木已成舟,府中也只能接受,何况今后指不定阖府要靠着姝丫儿过活。高氏如此想,感受到老太太的眼光冷冽,姿态越还是端着,没有一点自己做错了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