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家的心姑娘都知道,都散了吧,姑娘说不定过几日就回来了,大家还是要打起精神来当差才是。”彤管一一发了银子,将大家劝离去了。
花其婉看着做事一向稳妥的彤管,又看看此时眼圈红肿的绿竹,叹了一口气,前世她们因为自己而结局凄凉好在今生保全了她们二人。
前段时间自己便给彤管看上了一人,此人乃容氏铺子里的二掌柜冯宽,容氏陪房秦嬷嬷的儿子,二十多岁,年轻有为,今后就是大掌柜的前程,本来想找个时间跟母亲和秦嬷嬷商量一下,眼下也顾不得了。
至于绿竹,总说自己不嫁,一辈子伺候自己,花其婉感觉似乎是因为小叔跟前的来福,二人在明州的时候倒是处得很好,本也想着成全她的心思,只是如今……
花其婉主仆四人撩帘子进了屋,屋子里已经收拾好了几个包裹,皆是衣服、首饰居多,花其婉叫将这些都放回了原处,宫里有尚衣局,穿不得宫外的衣服,况她还是进宫修行的居士。
花其婉随便带了几件贴身的衣物,只有韦荣玥当年送她的小叔亲写的字帖,花其婉拿起来看了又看,最后用柔软的锦缎将字帖包裹起来,要带着它入宫。
还有……
花其婉抬手隔着衣服摸了摸挂着胸前的玉佩“白泽”,那是小叔送给她的定情礼物,如今她本不该再留着它了,只是她的小叔啊,念了两辈子的人,她怎舍得?
花其婉告诉自己就自私这一次,留着它,她才能坚持着活下去。花其婉终于泪关决堤,抚着胸口的玉佩失声恸哭。屋里的三个丫头两个跟着落泪,只有凌葭抿着嘴决然地站着。
已经是申时三刻了,花其婉要起行了,宫里来的马车已经候在了府门外。
凌葭是一定要跟着自己入宫的,彤管的婚事,花其婉已经托付给了母亲,自己很是安心。只绿竹她死活要跟着自己进宫,花其婉怕今生也要连累她,很是犹豫。
“姑娘,绿竹不能进宫,有她跟着做事会有困难?”凌葭终于忍不住说到。
“做什么事情?”花其婉很是惊讶地问。
随后看到凌葭的神色,心下便有些了悟,于是便允了绿竹的要求。
“姑娘……”凌葭欲言又止。
“凌葭,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事情?只是不行!先不消说皇宫的守卫如何,就算成功逃出去了,武安侯府会如何?从此我们逃难为生,小叔定不会袖手旁观,难道要小叔放弃国公府随着我浪迹天涯、做一辈子逃犯吗?那小叔的抱负该到何处实现?”
“七爷离开了朝廷也会有大作为的!”
“不一样,处江湖乃独善其身;而小叔要的是兼济天下。若为了我,让小叔平生不得施展抱负,我生而为何?”花其婉陷入久久地沉思之中,眼光迷蒙,仿佛望着渺远的地方。
凌葭看着花其婉一心为了七爷,殊不知,对于七爷而言,如果没有了花其婉,他即便平了天下又有什么滋味?